第25章 目盲谢宗主眼瞎目盲尚且冒雪赶来，真
第二十五章：目盲
白骨崖里,『药』草随处可见。许多『药』童正忙着采摘晾晒。
这里的冬天来得稍晚些，此时也还并未下雪。
苗耘之领着第一秋和黄壤入内，说：“盘魂骨针,老夫确实曾有研究。”他这句话,让黄壤精神一振。他甚至有靠近黄壤，只是这么随意一瞥，显然他对此针知之甚深。
第一秋也立刻追问：“不知前辈可有收获？”
苗耘之神『色』凝重,许久说：“放弃吧，此针无解。”
他一句话,对黄壤而言就是最终的判决。一时之间,第一秋竟然也沉默了。苗耘之说：“你擅炼器，应该看得懂针上的法阵。此针在颅脑时，她虽不言不动，也不老不死。若拔.出来,她受不了时间骤然的流动，立刻就会飞灰烟灭。”
“有……好的办法吗？”第一秋声音低沉。
苗耘之摇头,答：“最好的办法，就是替她拔掉盘魂与骨二针。”
黄壤此时方才回神，希望的起灭都在转瞬。她甚至觉得,苗耘之说得对。若是已经全无希望,谁又会愿意这样活着？
漫漫岁月，永不超生。
“昨夜那场怪梦，前辈在白骨崖也都梦见了吧？”第一秋突然说。
苗耘之神情顿时严肃,问：“此事和你有关？”
第一秋摇头,道：“司天监也正在查，暂无头绪。昨夜梦中，我见到了黄壤姑娘,她能言能动，与从前并无区别。”
苗耘之带着他来到内堂，抬让他落座，说：“昨夜梦回十年之前，老夫也很是费解。”
第一秋紧接着问：“是否有什么法宝，能令时间倒退，伤病痊愈？”
苗耘之竟然格外认真，道：“就算是有，也万万不可为。道之所在，『乱』必有祸。你总不想为了一个女子而令天下倾覆，苍生不宁吧？”
第一秋再说话。苗耘之说：“你若愿意，不妨她留在白骨崖。这里不缺病患，自会有人照看。”
啊……黄壤心里说不清什么感受。事情已经糟糕到这种地步，好像留在哪里也无什区别了。
第一秋沉『吟』一阵，道：“她毕竟是个女子，旁人照看，颇为不便。”
苗耘之说：“由你亲自照看，就方便了？”这话问得尴尬，苗耘之似乎觉得还不够尴尬，所以他又问：“说起来，她不是谢红尘的妻子吗？”
呃……果然，哪怕医中圣也是八卦的。黄壤移开目光，看向别处。第一秋道：“故友落难，我不忍袖旁观。”
“哈哈哈哈。”苗耘之笑得一脸暧昧，一副“老夫我懂”的模样，“你留她在此，老夫自会护她周全。盘魂骨针虽然有解方，若减轻病情，却也不是全无办法。”
他这般说，黄壤倒也有点心动。第一秋犹豫一阵，终于道：“晚辈能否随时来探视？”
苗耘之一听，眉『毛』又开始倒竖：“小子，你不放心老夫？”
第一秋只好道：“自然不是。只是……只是我既送她来，总确认她安然无恙才好。”
“哈哈哈哈。”苗耘之一脸坏笑，“你别以为我老了，你们这些少年心就不懂了。行吧，准你探视。”
第一秋这才重新施礼，朝他郑重一拜。
白骨崖有单独为病患准备的房间，每一间都有『药』童专门照顾。
一个身穿『药』师服的年轻男子来，随指了一个房间，不耐烦地道：“她就住这吧。”
第一秋黄壤推进房间，见里面干净整洁，这才略略放心。有『药』童随他进来侍候，这里人紧缺，一个『药』童常需照顾三五个病患。第一秋皱眉，问：“此处有女子吗？”
那身穿『药』师服的男子翻了个白眼，道：“有，不治就走！”
这态度，也是谁了。
监正大人并不在意，他从储物法宝里掏出四个木头人。木头人只有半人高，然四肢俱全。放在地上时，它们目光呆滞地望向前方，说不出的诡异。
“人无知时便该少言。”第一秋对他也不客气。说完这话，监正大人抽出一把银制的钥匙，『插』入木头人腰间的小孔，旋转下。
只见四个木头人内咔哒一声响，然后木头人开始铺床叠，收拾房间。
『药』童惊得张大嘴巴，久久无言。
第一秋向他二人扬了扬中钥匙，说：“还能烹食煎『药』，洗衣牧羊。”
“我……这！！”『药』童好半天才合上嘴巴。这白骨崖，若说奇珍异宝，半点不稀奇。那些前来求医问『药』的，什么贵人他们见？人为了保命，总是什么都舍得的。
便是谢灵璧亲自来都不敢造次。
是这玩意儿，可就稀奇了。
毕竟司天监监正亲制，天下独一份儿。
『药』童双『揉』了『揉』眼睛，那身穿『药』师服的男子则『揉』了『揉』脸，蓦地，他『露』出一张奇异的笑脸来。然后他语气温和地问：“兄台，个木偶真能煎『药』？”
监正大人在木头人耳垂上轻轻一拨，那木头人立刻开始扫地。动作居然十分麻利。『药』童眼睛都从眼眶里瞪出来，那男子也一脸深。监正大人懒洋洋地道：“只本座有心，它们有何不能为之事呢？”
呃……
那男子嘴角上扬，『露』出一脸善良亲近之态，他向第一秋作了一揖，说：“瞧我这记『性』，竟忘了介绍。我是师父的大弟子，名叫何首乌。啊这名字是因为师父捡到我的那天，刚好挖到一株千年何首乌。”
“原来是何兄，失敬失敬。”第一秋顺势回礼。
何首乌目光好不容易才从那个正忙活杂事的木头人身上移开，他看向第一秋，眼睛里盛满了光：“何某初见监正，便觉十分熟识。想来一见如故，便是如此了。”
监正大人同样语态亲热，道：“在下何尝不是呢？今与何兄初相识，却如兄弟重逢，是前世有缘。”
“那何某不才，就叫一声秋兄了！”何首乌进一步。
监正拍拍他的肩，深情道：“贤弟！”
“……”黄壤眼睁睁地看他们认亲，真是荒唐无比。而何首乌已经道：“这位姑娘留在此处，大哥尽管放心。一会儿小弟就找个师妹专程照顾，不让大哥『操』心！”
监正大人与他把臂而行，十分感动，说：“贤弟盛情，为兄无以为报。为兄闲来无事，喜欢做些用的小玩意儿。如这般的傀儡，朱雀司还有个。明为兄便挑个好的，赠给贤弟。”
“大哥！”
“贤弟！”
二人双交握，脉脉对望，如新婚小别、如一见钟情。黄壤不想说话了。
第一秋并有在白骨崖逗留，他很快就离开了。
何首乌推着黄壤，一路他送到白骨崖下。第一秋走出数米远，复又回头。黄壤与他目光交错，一眼凝睇，万语结痂。他很快移开目光，向何首乌挥了挥。
一直等到他走影了，何首乌这才推着黄壤往回走。
“他对你很是放心不下呐。”何首乌一边推着轮椅，一边道。黄壤自然是不能作答的，他又说：“不你不担心。你这么漂亮，既不会说话，又不会『乱』动，谁都会喜欢你的。”
汝闻，人言否？黄壤在心中怒骂。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空空落落。于是心情也不好了。
何首乌她推到一处崖边，说：“今阳光不错，好好晒晒。”
黄壤的视线，不知不觉就追着第一秋离开的方向。
白骨崖林木茂盛，不知道远处那个小小的黑点，是不是即走远的他。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再来。或许不会了，毕竟司天监诸事繁忙，而白骨崖又十分偏远。
黄壤在心中叹气，一时之间，阳光意，花草意，活着也意。
何首乌明明在她身后，却似乎看穿了她的心，道：“别难啊，他那么舍不得，肯很快就会再来的。”
你又知道了？黄壤闭上眼睛，索『性』什么也不看了。
而当天下午，司天监就以碧霄宝船专门运来了黄壤的衣衫、首饰、鞋袜。随之而来的，还有监正亲制的十二个傀儡。
这些傀儡不仅能扫洒做饭，还能看懂常用的文字。所以，它们真的可以抓『药』、煎『药』。整个白骨崖的人都围拢来，足足看了一下午，个个啧啧称奇、叹为观止。
于是，照顾黄壤的活儿，人人争抢。黄壤白骨崖的个小师妹争着照顾，刚来第一天，就洗了三回澡。
黄壤觉得，她这辈子算是跟洗澡杠上了。
司天监。朱雀司。
九曲灵瞳白骨崖的情形分成十二个画面，分别投映到墙璧的雪缎之上。第一秋正翻看文，不时抬头，扫视一下画面。只见一个傀儡的视线中，白骨崖的个医女推着黄壤出来采『药』。她们黄壤搁在『药』田边，一边采『药』一边叽叽喳喳地说话。
一条小灰狗围着黄壤跑了一圈，最后依着她的脚趴下。白骨崖阳光浅白，她半张脸沐浴在阳光里，美得惊心。
“监正！”鲍武进来，一眼看见墙上的画面，颇觉奇怪。
第一秋问：“何事？”
鲍武忙说：“冒充仙门拐骗幼童的那波贼人，又出现了！他娘的，这回可算从洞里冒头了！”
第一秋起身，关闭九曲灵瞳，道：“走。”
而此时，得到消息的可不仅仅是司天监。
何惜金三人得知司天监找到骗子的踪迹之后，也第一时间通知了谢红尘。
远在骆驼堡的一众骗子，正穿着玉壶仙宗的弟子服，佩戴着玉壶仙宗的法器，上门“测试幼儿灵根”。当地官府早就接到司天监的密令，暗自留意。
此时，大家都有打草惊蛇。
果然，这一行骗子测来测去，最后选了个孩子，个个都是父母的心头肉、掌中宝。官府不动声『色』，他们当作仙师，盛情款待。
骗子一行得了甜头，喝了个酩酊大醉，自然便决留宿一晚再走。
是夜，风雪交加，整个骆驼堡雪埋了一半。第一秋带着白虎司的十多个差役冒雪而至。碧霄宝船就停在远处的雪地里，一众差役身穿黑『色』差服，腰佩金钩、背『插』令旗，正是司天监的服饰。
而他刚到骆驼堡，另一队人马也随后赶至。
何惜金、张疏酒、武子丑三人带着谢红尘，一并到来。谢红尘双目畏光，只得以一条素纱蒙眼。他身后，还跟着十来个玉壶仙宗的弟子，也是一身衣冠似雪，宝剑斜背，腰间佩玉。
两队人马相遇，顿时气氛十分凝重。空气中仿佛都迸溅着火花。
张疏酒为了缓和气氛，笑着道：“玉壶仙宗和司天监都是仙门的中流砥柱，如今大家携破案，也是一段佳话。”
这话说得虚伪，总算也是句好话。
谢红尘说：“此等恶徒胆敢冒充玉壶仙宗，我等自不应坐视。”
何惜金等人转而看向第一秋——人家都表态了，你好歹给句话啊。
监正大人盯着谢红尘蒙着素绫的眼睛，果然给了句话。他贴地道：“谢宗主眼瞎目盲尚且冒雪赶来，真是辛苦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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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耘之神『色』凝重,许久说：“放弃吧，此针无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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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好的办法吗？”第一秋声音低沉。
苗耘之摇头,答：“最好的办法，就是替她拔掉盘魂与骨二针。”
黄壤此时方才回神，希望的起灭都在转瞬。她甚至觉得,苗耘之说得对。若是已经全无希望,谁又会愿意这样活着？
漫漫岁月，永不超生。
“昨夜那场怪梦，前辈在白骨崖也都梦见了吧？”第一秋突然说。
苗耘之神情顿时严肃,问：“此事和你有关？”
第一秋摇头,道：“司天监也正在查，暂无头绪。昨夜梦中，我见到了黄壤姑娘,她能言能动，与从前并无区别。”
苗耘之带着他来到内堂，抬让他落座，说：“昨夜梦回十年之前，老夫也很是费解。”
第一秋紧接着问：“是否有什么法宝，能令时间倒退，伤病痊愈？”
苗耘之竟然格外认真，道：“就算是有，也万万不可为。道之所在，『乱』必有祸。你总不想为了一个女子而令天下倾覆，苍生不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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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黄壤心里说不清什么感受。事情已经糟糕到这种地步，好像留在哪里也无什区别了。
第一秋沉『吟』一阵，道：“她毕竟是个女子，旁人照看，颇为不便。”
苗耘之说：“由你亲自照看，就方便了？”这话问得尴尬，苗耘之似乎觉得还不够尴尬，所以他又问：“说起来，她不是谢红尘的妻子吗？”
呃……果然，哪怕医中圣也是八卦的。黄壤移开目光，看向别处。第一秋道：“故友落难，我不忍袖旁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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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耘之一听，眉『毛』又开始倒竖：“小子，你不放心老夫？”
第一秋只好道：“自然不是。只是……只是我既送她来，总确认她安然无恙才好。”
“哈哈哈哈。”苗耘之一脸坏笑，“你别以为我老了，你们这些少年心就不懂了。行吧，准你探视。”
第一秋这才重新施礼，朝他郑重一拜。
白骨崖有单独为病患准备的房间，每一间都有『药』童专门照顾。
一个身穿『药』师服的年轻男子来，随指了一个房间，不耐烦地道：“她就住这吧。”
第一秋黄壤推进房间，见里面干净整洁，这才略略放心。有『药』童随他进来侍候，这里人紧缺，一个『药』童常需照顾三五个病患。第一秋皱眉，问：“此处有女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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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正大人并不在意，他从储物法宝里掏出四个木头人。木头人只有半人高，然四肢俱全。放在地上时，它们目光呆滞地望向前方，说不出的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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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四个木头人内咔哒一声响，然后木头人开始铺床叠，收拾房间。
『药』童惊得张大嘴巴，久久无言。
第一秋向他二人扬了扬中钥匙，说：“还能烹食煎『药』，洗衣牧羊。”
“我……这！！”『药』童好半天才合上嘴巴。这白骨崖，若说奇珍异宝，半点不稀奇。那些前来求医问『药』的，什么贵人他们见？人为了保命，总是什么都舍得的。
便是谢灵璧亲自来都不敢造次。
是这玩意儿，可就稀奇了。
毕竟司天监监正亲制，天下独一份儿。
『药』童双『揉』了『揉』眼睛，那身穿『药』师服的男子则『揉』了『揉』脸，蓦地，他『露』出一张奇异的笑脸来。然后他语气温和地问：“兄台，个木偶真能煎『药』？”
监正大人在木头人耳垂上轻轻一拨，那木头人立刻开始扫地。动作居然十分麻利。『药』童眼睛都从眼眶里瞪出来，那男子也一脸深。监正大人懒洋洋地道：“只本座有心，它们有何不能为之事呢？”
呃……
那男子嘴角上扬，『露』出一脸善良亲近之态，他向第一秋作了一揖，说：“瞧我这记『性』，竟忘了介绍。我是师父的大弟子，名叫何首乌。啊这名字是因为师父捡到我的那天，刚好挖到一株千年何首乌。”
“原来是何兄，失敬失敬。”第一秋顺势回礼。
何首乌目光好不容易才从那个正忙活杂事的木头人身上移开，他看向第一秋，眼睛里盛满了光：“何某初见监正，便觉十分熟识。想来一见如故，便是如此了。”
监正大人同样语态亲热，道：“在下何尝不是呢？今与何兄初相识，却如兄弟重逢，是前世有缘。”
“那何某不才，就叫一声秋兄了！”何首乌进一步。
监正拍拍他的肩，深情道：“贤弟！”
“……”黄壤眼睁睁地看他们认亲，真是荒唐无比。而何首乌已经道：“这位姑娘留在此处，大哥尽管放心。一会儿小弟就找个师妹专程照顾，不让大哥『操』心！”
监正大人与他把臂而行，十分感动，说：“贤弟盛情，为兄无以为报。为兄闲来无事，喜欢做些用的小玩意儿。如这般的傀儡，朱雀司还有个。明为兄便挑个好的，赠给贤弟。”
“大哥！”
“贤弟！”
二人双交握，脉脉对望，如新婚小别、如一见钟情。黄壤不想说话了。
第一秋并有在白骨崖逗留，他很快就离开了。
何首乌推着黄壤，一路他送到白骨崖下。第一秋走出数米远，复又回头。黄壤与他目光交错，一眼凝睇，万语结痂。他很快移开目光，向何首乌挥了挥。
一直等到他走影了，何首乌这才推着黄壤往回走。
“他对你很是放心不下呐。”何首乌一边推着轮椅，一边道。黄壤自然是不能作答的，他又说：“不你不担心。你这么漂亮，既不会说话，又不会『乱』动，谁都会喜欢你的。”
汝闻，人言否？黄壤在心中怒骂。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空空落落。于是心情也不好了。
何首乌她推到一处崖边，说：“今阳光不错，好好晒晒。”
黄壤的视线，不知不觉就追着第一秋离开的方向。
白骨崖林木茂盛，不知道远处那个小小的黑点，是不是即走远的他。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再来。或许不会了，毕竟司天监诸事繁忙，而白骨崖又十分偏远。
黄壤在心中叹气，一时之间，阳光意，花草意，活着也意。
何首乌明明在她身后，却似乎看穿了她的心，道：“别难啊，他那么舍不得，肯很快就会再来的。”
你又知道了？黄壤闭上眼睛，索『性』什么也不看了。
而当天下午，司天监就以碧霄宝船专门运来了黄壤的衣衫、首饰、鞋袜。随之而来的，还有监正亲制的十二个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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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照顾黄壤的活儿，人人争抢。黄壤白骨崖的个小师妹争着照顾，刚来第一天，就洗了三回澡。
黄壤觉得，她这辈子算是跟洗澡杠上了。
司天监。朱雀司。
九曲灵瞳白骨崖的情形分成十二个画面，分别投映到墙璧的雪缎之上。第一秋正翻看文，不时抬头，扫视一下画面。只见一个傀儡的视线中，白骨崖的个医女推着黄壤出来采『药』。她们黄壤搁在『药』田边，一边采『药』一边叽叽喳喳地说话。
一条小灰狗围着黄壤跑了一圈，最后依着她的脚趴下。白骨崖阳光浅白，她半张脸沐浴在阳光里，美得惊心。
“监正！”鲍武进来，一眼看见墙上的画面，颇觉奇怪。
第一秋问：“何事？”
鲍武忙说：“冒充仙门拐骗幼童的那波贼人，又出现了！他娘的，这回可算从洞里冒头了！”
第一秋起身，关闭九曲灵瞳，道：“走。”
而此时，得到消息的可不仅仅是司天监。
何惜金三人得知司天监找到骗子的踪迹之后，也第一时间通知了谢红尘。
远在骆驼堡的一众骗子，正穿着玉壶仙宗的弟子服，佩戴着玉壶仙宗的法器，上门“测试幼儿灵根”。当地官府早就接到司天监的密令，暗自留意。
此时，大家都有打草惊蛇。
果然，这一行骗子测来测去，最后选了个孩子，个个都是父母的心头肉、掌中宝。官府不动声『色』，他们当作仙师，盛情款待。
骗子一行得了甜头，喝了个酩酊大醉，自然便决留宿一晚再走。
是夜，风雪交加，整个骆驼堡雪埋了一半。第一秋带着白虎司的十多个差役冒雪而至。碧霄宝船就停在远处的雪地里，一众差役身穿黑『色』差服，腰佩金钩、背『插』令旗，正是司天监的服饰。
而他刚到骆驼堡，另一队人马也随后赶至。
何惜金、张疏酒、武子丑三人带着谢红尘，一并到来。谢红尘双目畏光，只得以一条素纱蒙眼。他身后，还跟着十来个玉壶仙宗的弟子，也是一身衣冠似雪，宝剑斜背，腰间佩玉。
两队人马相遇，顿时气氛十分凝重。空气中仿佛都迸溅着火花。
张疏酒为了缓和气氛，笑着道：“玉壶仙宗和司天监都是仙门的中流砥柱，如今大家携破案，也是一段佳话。”
这话说得虚伪，总算也是句好话。
谢红尘说：“此等恶徒胆敢冒充玉壶仙宗，我等自不应坐视。”
何惜金等人转而看向第一秋——人家都表态了，你好歹给句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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