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两面朝堂_雪舞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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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两面朝堂

  第四章两面朝堂

  吕芡叱道:“该死的东西,什么事如此慌张?”

  那名宫奴花容失色的道:“我们都要死了,方才叱烈芸荥那个,竟然袭杀了皇后钮钴禄氏,大皇帝回来,我们一齐都得被活剥了皮!”

  昭露道:“那该死的牝畜不是被锁着吗?你们全是死人啊?怎么被她得手的?”

  那宫奴道:“那身着白色狐裘,与冰雪一体,早已潜伏在寝宫中,又熟知宫内地形,宫外又闹得厉害,我们一时大意,被她得了手,斩了皇后的人头!”

  吕芡跌脚道:“罢了!还不敌快追!”

  孙婧道:“等等!既是叱烈芸荥那斩了皇后,为何会放三支焰花,定然还有事情!”

  宫墙底下边打边撤的耶律飞歌大声妖笑道:“别说我不告诉你们,那两支焰花,一支是说箫燕已经宰了握离儿那王八蛋的妈,就是你们的皇太后,另一支代表石蕙顺利宰了握离儿的奶奶,也就是拓拔圭那老小子的老婆,大荣国的太皇太后,哈哈哈~!可报了姑奶奶这仇了!”

  吕芡、昭露、孙婧、明芳、汤旋魂胆皆裂,一叠声的叫道:“哎呀——!你们这些杀千刀的,可害苦我们了,众姐妹听着,今天不把她们全部拿了,大皇帝回来,我们一个也活不了!杀——!”

  柳叶青妖叫道:“不必再和她们纠缠,既原定计划快走!”

  说罢拿出一个物事,照着飞到半空中的明芳就惯了过去,与此同时姬春瑶、姬春薇、沐宸、韦娉、候蓼、耶律飞歌也一齐拿出那物事,接二连三朝围上来的宫奴群中就惯,边叫道:“我们的人跟紧了,快走!”

  那圆圆的球物脱手后,稍一碰撞,立即就炸了开来,顿时浓烟四起,烟中来夹杂着乱七八糟的气味,迷香毒气什么都有,这是江南新研制的气弹,此时事急时用起来,也不分什么迷弹、毒弹、雾弹、烟弹,反正抓着就扔。

  吕芡心中暗自打着算盘:现在握离儿的老婆、老娘、奶奶皆死,金宝儿、银宝儿又不见踪影,握离儿回来后,决计不会轻饶了自己,柳叶青等原先在内厂时,就是众人之首,艺业武功,自己皆不是对手,这次有备而来,定不容易捉住,就算捉住柳叶青等人了,也是无事无补了,与其等握离儿回来后荼毒自己,不如趁乱走他娘的吧!

  吕芡想着,侧脸一看昭露,发现她也是媚目乱转,当下更不犹豫,抢先开口道:“昭露妹子,你带人拼死跨下马这些,我去找精兵进宫驰援!保重了!”边说着话,边向后就撤,一个倒飞,上了宫墙,向宫外如飞而去。

  昭露急叫道:“哎——!吕芡姐姐!你带人先挡着,换妹妹去找援兵!——”

  吕芡早没影了,昭露急得媚眼儿乱转,回头正看见汤旋杀来,忙道:“汤家的妹子,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去寝宫看看,告辞——!”也不等汤旋答应,向前跳上宫墙,从相反的方向跑得无影无踪。

  柳叶青率领五十多名漂亮的宫奴回到关牝马的地牢时,叱烈芸荥、箫燕带着金宝儿、银宝儿走了已经有一会儿了,只留石蕙守在牢中,见柳叶青进来,妖声道:“我已请田思雪、柴嫣两个,用连环弩断后,其余的人快下地道!”说罢领先钻入地牢的地道入口中。

  五十多名宫奴,无一庸手,默不作声的迅速鱼贯钻入,人人窜行如飞,更无一个累赘,只片刻间,走得干干净净,断后的柴嫣、田思雪伏在地年狭窄的入口,每人身边放着三具装填好的一发十三支连环劲弩,每具硬弩的第一支箭,都是装着雷管的火箭,炸开后就是呛人的毒烟迷雾。

  连环弩既可连发又可点发,柴嫣心思最细,伏于洞口,射出第一支火箭之后就不动了,在田思雪弩箭连发的同时,瞅准时机,一箭一箭的点发,第七支弩箭,不偏不斜,一箭正中明芳前胸,明芳大叫一声,向后就摔了下去,继而起身,口吐鲜血的悲愤叫道:“我好恨——!”弩箭透左胸而过,已经不能活了。

  田思雪、柴嫣三轮弩箭方才射完,身后的宫奴们已经走得干干净净,田思雪道:“柴嫣!你先退,我得炸塌这地牢,以阻追兵!”

  柴嫣也不客气,匆匆道了一声:“保重——!”背后插了双刀,一矮身,钻入地道之中。

  地牢之中,十几个炸药包早已经摆放好了,那是石蕙临走前摆放的,中间都有引线相连,田思雪退到地道入口处,引燃了精巧的防风火折子,手一弹,将火折子弹到离得最远的一处引线上,引线遇火即燃,“哧哧”作响。

  田思雪站在洞口,忽然返身又打了几发暗器,才钻入地道之中,几乎就在同时,引线引着了炸药包,立即山摇地动,地牢上面的地面被炸得塌了下来,彻底盖住了地道的入口。

  吕芡偷机飞檐走壁,直奔宫外,最外层的领兵戎将用手指着她,有满语叽哩呱啦的乱叫,吕芡忙道:“我是内宫侍卫,奉皇后密旨,有要事出宫!”

  有懂汉话的戎兵道:“密旨呢?”

  吕芡道:“大胆!你们难道不知道皇后从来传的都是口谕吗?”

  原来犬戎的皇帝、皇后一概不识字,犬戎也无文字,吕芡、昭露常出宫办事,内中有认得她的戎兵道:“不错,她确是皇后身边的宫奴吕芡,里面响声大作,到底出什么事了?”

  吕芡道:“里面有十三匹牝马,趁大皇帝不在,趁机闹事,皇后要我立即出宫,找大皇帝回来!你们也别傻站着,合力撞开外宫门,进去擒那些贱马!”

  戎将摇头傻笑,那懂汉话的也笑道:“我们外宫侍卫,无旨不得入内宫,只有十几匹牝马闹事而已,里面有三千名你们的人,料也无大事!”

  吕芡笑道:“那是当然,不过为了慎重起见,奴家还得依旨去找大皇帝陛下!”

  懂汉话的戎人道:“大皇帝在大斗兽场,出了宫后过了对街,马家河尾就是,你不要乱跑了!”

  吕芡笑道:“是——!多谢多谢!”说罢掉头就走。

  不料那戎人叫道:“你走错方向了,大斗兽场应该在那边!”

  吕芡心中暗骂,但是情非得已,只得硬着头皮,逶迤往大斗兽场而来,媚目四顾,寻机溜走的同时,希望不会真得撞着握离儿那啷糠的蠢货,不料正看间,半空中一片奇怪的云头被两支飞剑缠着,就在她面前不远处,终于被一支飞剑一劈两半,云头上栽下两个人来,正是握离儿和金铃子兄妹两个。

  吕芡本是心思狡猾之女,既是和握离儿迎头撞上了,却也不慌乱,反而装出一幅气极败坏的样子迎上去,只说牝马造反闹事,可不敢说握离儿的老婆、老娘、奶奶已被人砍了大头,两个皇子失踪之事,若是据实禀报,握离儿不立即撕了她才怪。

  握离儿听了她的禀报,依了赶上来的妹妹金铃子所言,自带宫外的两万精兵去追赵采菱,却让吕芡扶金铃子去公主府点女兵平乱。

  吕芡心知那乱平与不平,都无关紧要了,三个丑八怪老虔婆都不可能死而复生了,匆匆半扶半抱着金铃子到公主府后,寻了个借口溜之大吉,直奔两个相好的张远、张速家,准备向二张寻些银钱好痛快跑路。

  吕芡悄然溜至二张家,还没进中堂,就听见了昭露的声音,只听昭露道:“张速!念你我欢爱一场,如今事已急,快把些银叶子与干粮应用等物,姑奶奶好逃出黑龙府。”

  张速笑道:“我和张远本是降将,也是寄人篱下,混口饭吃罢了,若是你果真闹了什么弥天大祸,我和张远也爱莫能助了。”

  昭露举刀,恼羞成怒道:“给是不给?”

  一旁的张远笑道:“我们年老体衰,冬日经常犯困,梁亲王不召我们时,我们两个只在家睡觉,不知道其实内屋东角的大箱中,有许多银叶子被盗,更不知道厨下煮好的烙饼肉食也不见了!”

  张速笑道:“还有家里若是来了高手,我们两个老东西根本就不可能查觉,更糟糕的是,藏在床尾的、早年跟随薛政龙时的火漆令箭被人偷走了也不知道,没有了薛家的火漆令箭,以后万一有事发生,想跑回吕梁山中的薛家卧虎城也不能够了,青云子那个老杂毛,只认令牌不认人!”

  昭露在里屋妖笑起来道:“哟——!屋里人睡得和死猪似的呀!嘻嘻——!”说着话,就当二张是透明人,自顾自的拿了应用之物抽身想走。

  吕芡猛得闪了出来,冷笑道:“昭露!姐妹一场,你走不要紧,须要带上我一同去投薛国舅!”

  张远自言自语道:“只要有一人带了薛家的令箭,带多少人去投薛家,薛家都一样欢迎!”

  昭露笑道:“吕芡!方才你开溜时,怎么就不想想我们姐妹一场,罢了,宁可你无情,不能我无义,跟我一起走吧,向东再折向西南,我们两个晓行衣宿,甩掉追兵应该也不是难事。”

  吕芡笑道:“那就多谢了,说走就走,这地儿再不能待了!”

  两只妖精匆匆向二张看了一眼,飞身上墙走了。

  张远等了好一会儿,确实她们已经走远,方才低声笑道:“小主人又会多许多漂亮的女孩子使唤了!”

  张速道:“这话怎讲?”

  张远道:“我刚接到小主人的飞鹰传书,还没来得及给你看哩,小主人的肉妾樊若兰、姜雪君两个,与虎贲卫的四斧将及千叶散花教的四大金刚,里应外合,已经大破薛政龙的卧虎城了,彻底断了薛政龙的退路!”

  张速道:“噢——!有这等事,薛政龙知道吗?”

  张远笑道:“妙就妙在这里,薛政龙和他的家小都久留晋阳,平日里并不回他认为是穷山恶水的吕梁山卧虎城,只有在走投无路之时,才会回卧虎城避难,小主人在破卧虎城之前,已经令原千叶散花教的鬼书生温回一回前往,鬼书生温回鬼就鬼在,天下文书,不管是什么人的笔迹,只要给他看上一看,就能模仿的惟妙惟肖!”

  张速道:“小主人是想——?”

  张远笑道:“小主人是想让他的两个肉妾,接替青云子那个牛鼻子掌管卧虎城,三千江南虎贲军代替原来的三千薛家军,把守吕梁山各处险要之地,现在留守在卧虎城的所有薛家的人,皆按花名册点名后一齐斩首,以后和薛政龙书信往来的,将不再是他薛家的家祠大法师,而是我们小主人的两个肉妾樊若兰和姜雪君,去投薛家的各路豪强、江湖浪人,肯归伏小主人的最好,不肯归伏的,就地斩首,以绝后患!”

  张速笑道:“那吕芡、昭露两个去卧虎城,岂不是白羊入虎口吗?哈——!”

  二张一齐嘻笑,料定吕芡、昭露既是无主的牝畜,到卧虎城后向小主人曹霖降伏是肯定的事情。

  黑龙府冰天雪地,远在江南的临安,却已经是千里碧柳,万里桃花,碧波浩荡的西子湖上,游船画舫星罗棋布。

  自从大晋的献帝姬玳移驾杭州以后,就把杭州改为临安,闻风跟随他而来的,是原来大晋散落各地,又侥幸未被戎人俘去的大晋朝遗老遗少、达官显贵,其中以定山王尉迟家最为显赫。

  自定山王尉迟方以下,两个儿子尉迟朋、尉迟友都被献帝封了王位,尉迟朋御封为吴王,尉迟友御封为越王,尉迟方的五个孙儿,最大的也只有十九岁,然兄弟五个,尽皆被封为国公,小小年纪,就显赫无比。

  反而江南的实际主人曹霖,只被封为魏候,和尉迟朋、尉迟友两个整整差了两个等级,比尉迟家的五个孙子辈,还差了一大级,单只是这个虚名的封号,已经令江南猛将精兵不服了,反而当事人曹霖只是一笑置之。

  四个月前,献帝姬玳的生母李淑贤带着前朝的重臣杜海量、管政济、周珞回到临安,姬玳本想依其母之意,给杜、管、周三人官复原职,不料尉迟一家竟然坚决不许,断言杜海量等三人是犬戎的奸细,并不顾厉害,请姬玳免去曹霖派到宫中的柳叶青、胡媚儿等人的东、西宫皇妃的名份。

  免去柳叶青等人的后妃身份,也是姬玳求之不得的事情,当即装做推脱不过,一面立即免去柳叶青等人的妃后封爵,一面令天使传圣旨给曹霖,说明这事是尉迟一家带群臣苦苦相逼,他不得已而为之,请曹霖体谅他的难处等等。

  杜海量、管政济、周珞因此也对尉迟一家恨之入骨,大晋的官虽暂时做不成了,但晋献帝碍于李淑贤的面皮,周珞又献女有功,所以也得了姬玳的许多银钱,三人合力在西子湖畔开了一家免税的万花楼,权且渡日。

  这一天,杜海量正在万花楼临街的花窗枯坐喝酒,忽然听见有人用生硬的汉语吆喝道:“卖蜡丸噢——!”

  杜海量奇怪,怎么会有人卖蜡丸,这蜡丸买回来后又有何用处?不由抬眼找那人,这一看之下不由大惊失色,立即命令店伙道:“把那卖蜡丸的带到雅室叙话!”

  店伙也不多问,依言将那卖蜡丸的带到万花楼雅室,杜海量令店伙在门外守着,回身将门关了,一声不响的将的那人带到雅室的里间后,双膝跪倒道:“奴才杜海量,给右军师主人磕头!”

  那买蜡丸的正是犬戎的右军师鬼巴礼,低声怒叱道:“大胆的汉狗,你们想作死不成?难道忘了大皇帝放尔等回来的任务?怎么许多时日了,还没有一点儿动静?”

  杜海量急道:“奴才们不敢,奴才们实在是另有隐情,只因尉迟一家三口执掌晋政,父子三人尽皆封王,奴才们回来后,因他们父子三人百般阻挠,得不到晋帝封分,连朝堂都上不了,更不用说时常随王伴驾了,不能随王伴驾,又如何能进得曹霖谗言?”

  鬼巴礼怒道:“难在在你们南朝,除了你们的狗皇帝之外,还有人比曹小狗权势更大的吗?”

  杜海量谄笑道:“曹霖只是我大晋的候爵,在他之上的有并海王伍绍国、定山王尉迟方、吴王尉迟朋、越王尉迟友、忠国郡王薛政龙、秦国公唐竣、抚国公刑部尚书沈荣、辅国公吏部尚书郑有信、吴国公史柱、楚国公史栎等等等等,官职爵位皆在曹霖之上,这些王公贵爵议定的事情,连当今皇上也得退让三分?”

  鬼巴礼不奈烦的道:“你说的这些人,在我们伟大的犬戎勇士眼中,如同土狗瓦鸡,不足道哉,只有曹小狗,才是我们犬戎勇士的心腹大患,只要除了曹小狗,我们犬戎的铁蹄,将会踏遍你们大晋的万万里河山,到那时你嘴中的这个王那个公,都将会变成王八!唔——,你们三个的事,难道连你们的太后李淑贤,也不能给你们说说话吗?”

  杜海量苦笑道:“依我们大汉律,后宫不得干涉朝政,况且那条也为我们三个说了不少好话了,没有她在里面拦着,尉迟方早把我们三个的人头斩下来做夜壶了!”

  鬼巴礼烦恼的踱着步道:“难道就只能这样了?”

  杜海量苦声道:“除非先害死尉迟一家,我们三个才会有进身的机会,从而再害死曹小狗!老管、老周已经在千方百计的想办法了!”

  鬼巴礼道:“老实告诉我,要怎么样才能害死姓尉迟的?”

  杜海量道:“想除去尉迟家这块绊脚石,除非能证明他家谋反——!”

  鬼巴礼迟疑的道:“那怎样才能证明他家谋反哩?”

  杜海量看着鬼巴礼,忽然笑了起来道:“本来是没有办法的,但是右军师大人来了,我们就有办法了!”

  鬼巴礼眨眼道:“什么办法?快说?”

  杜海量低声在他耳边嘀嘀咕咕的讲了一通话,鬼巴礼跳了起来道:“不行不行,万一曹小狗将我一刀斩了如何是好?”

  杜海量奸笑道:“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我们现在只有右军师大人是犬戎人,又在犬戎做高官,若是换了我等前去,就没有人相信了,鬼大人若是怕死,奴才也是无话可说,但你们犬戎人不是整天口口声声说,只有我们汉人才怕死,你们犬戎勇士,没有一个怕死的吗?怎么事到临头,鬼大人就怕起死来,难道右军师不是纯种的犬戎人?”

  鬼巴礼怒道:“我当然是如假包换的犬戎人,好——!这事我答应了,但是怎样才能让曹小狗注意到我呢?”

  杜海量笑道:“若是给曹霖抓住,右军师大人就非被斩了头去不可了,我是说,是奴才抓了您,然后将您献给——!”

  鬼巴礼边听边道:“好,好,这样做还靠点谱,你是不知道,在我们犬戎人眼中,那曹小狗有如煞神,杀人如屠狗,真是被他抓住,他肯定会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杀了我再说的!”

  杜海量叽笑道:“难道你们怕曹霖就怕成那样?”

  鬼巴礼无奈的苦笑道:“简直就是闻风丧胆!来时我们大皇帝陛下说了,只要大晋皇帝愿意除了曹小狗,那我们就允许大晋议和,就依你们南朝君臣的主意,以淮河——大散关一线为界,大晋向北称臣,如当年向大烈国进贡一般的向我们进贡,我们大皇帝保证,永不再犯大晋疆土!”

  杜海量笑道:“你们的大皇帝难道不知道,如今你们的国家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的当口了吗?财政被曹霖搞得乱七八糟不说,武器、铠甲、马匹、精兵已经样样不及我大晋了,只要曹霖以天子之名登高振臂一呼,说是百万精兵踏破你们的白山黑水还是少的!我大晋子民一万万,就算拖着一双手给你们杀,累也会将你们累死了,右军师,你一路南来,观这江南精兵如何?”

  鬼巴礼咋舌道:“可怕!不可战,不能战,但就是不知道,曹小狗为何不急着北伐?”

  杜海量笑道:“曹霖要想北伐,一来要等春暖花开,他采用的是冬守春战之策,存心耗死你们,二来吗,也要师出有名,吊民伐罪,上表请旨,也好上应天命,下应民心,不象你们犬戎,要出兵时就出兵,不管师出有名无名,但是看这形势,曹霖此次不出征便罢,若是出征,定会一役灭了你们犬戎帝国,右军师,为之奈何?”

  鬼巴礼声厉内惨的道:“我们大皇帝骁勇无敌,纵算是曹小狗,也不能匹敌!想灭我们犬戎,那是做梦!”

  杜海量笑道:“所谓勇将不如智将,智将不如博学之将,你们的大皇帝,连个字也认不识,如何能敌得住狡猾的曹霖?纵算曹霖武艺不及你们的大皇帝,那他不能用计吗?”

  鬼巴礼叹气道:“曹小狗确是诡计多端,杜大人,只有你能促成晋荣议和,成功后我们自不会忘了你的好处,再有一点,我们戎人在南方水土不服,议和成功后,也不会纵马江南,至所以要害死曹小狗,倒不是想过河拆桥,而是全为自保,这点杜大人应该比本军师看得更透彻吧?”

  杜海量大笑,从鬼巴礼见面叫他奴才,到如今称他一声“杜大人”,这态度的转变,实出于鬼巴礼心中的无奈,说实话,先铲除尉迟家,再灭曹霖,从而独霸朝堂,也是杜海量的一生所愿,其他两个奸佞管政济、周珞也有此想,笑罢道:“这样!曹霖死后,你们犬戎将再无对手,那时你们犬戎要向献帝提出来,以我为首相,管政济、周珞为左相右相,并且要我们的官家承诺,在我们三个有生之年,永不更相,就算我们三个死了,我们的儿孙也要为相,这条件你们能否应允?”

  鬼巴礼指天发誓道:“以我鬼巴礼人头担保,议和成功之后,我们犬戎保你们三家,世世代代,永为大晋的丞相!”

  杜海量仰天狂笑,忽然“哎呀——!”一声,跌倒在地。

  鬼巴礼大惊,忙蹲了下来,狠捏杜海量的人中,半晌杜海量叫道:“疼死我了,想来是你们大皇帝种在我腹中的那话儿发作了!鬼巴礼,这话也要说在前头,若是你们大皇帝死活不肯给解药,我们三个死了不要紧,这朝堂之上没人来拖曹霖的后腿,快则一年,多则三载,你们犬戎,定会被曹霖所灭,曹霖的的狠劲儿,你们比我更明白吧?他要饥餐胡虏肉,渴饮匈奴血,驾长车踏破贺兰山,不把你们戎人刀刀斩尽,个个诛绝,那小子是不会住手的!”

  鬼巴礼不解道:“匈奴、胡虏和我们都没有关系,贺兰山在蒙古,不在我们犬戎境内,奇怪!是蒙古、又或是哪个不要命的边塞国家得罪了你们的曹小狗了吗?”

  杜海量哭笑不得道:“匈奴、胡虏全是代指,曹霖以其代指你们犬戎,这朝堂之中,尉迟家也是主战派,这内外大将都要灭你们犬戎,以血我们大晋的靖康之耻,现在只有我们三个可以救你们犬戎全国,为何你们大皇帝还要如此猜疑?”

  鬼巴礼犹豫道:“若是大皇帝给了你们解药后,你们三个又来主战,这又如何是好?”

  杜海量笑道:“我们主战对我们有什么好处?我们三个,包括大晋皇帝在内,只有议和,才能得到最大的好处,你是外夷,当然不知道,在大晋开国之前我们中原的五代十国之乱,自太祖皇帝起,就以书生将行伍,以防方镇诸候坐大为乱,所以才有后来的大烈国、西夏国、吐蕃国、大理国、南越国等等小国的存在,右军师以为,若是我们大晋皇帝肯用人,凭我们大晋山河万里、甲带百万,他区区大烈能与我们并存一百五十年之久吗?实话对你说了吧,不管是尉迟家也好,曹霖也罢,都是我们大晋皇帝的眼中钉、肉中刺,只是碍于你们大烈虎视眈眈,只要你们的大皇帝肯议和,我们的皇帝求之不得,区区金银美女,在我们的皇帝眼中,实在是不值一提!”

  鬼巴礼道:“那好!只要议和成功,我立即奏请大皇帝给你们三个解药!”

  杜海量笑道:“那是最好,哦——!右军师不想见见我们的太后了吗?”

  鬼巴礼道:“怎么不想,只是你们的皇宫,守卫森严,领兵大将也是凶恶,想进去根本就不可能!”

  杜海量道:“守皇宫的是曹霖的铁杆兄弟鲍守信,又叫鲍秃子,左右副将乃是柏坚、谢立,也是曹霖的死党,平日里别说是不相干的人,就是尉迟家的父子三人,想见晋帝也难啊!”

  鬼巴礼眨着鬼眼道:“这么说来,你们的皇帝其实是被曹小狗软禁的,尉迟家其实也和曹小狗面和心不和?”

  杜海量亦诡笑道:“谁说不是哩!所以我一直以来,都在捉摸着一条一箭双雕或是一箭三雕之计,能利用曹霖除掉尉迟家,或是利用尉迟家除掉曹霖,反正都对我们有利,另一方面从那条那里,我亦知道,如今的晋帝信任薛家薛政龙的程度,其实远胜过曹霖,右军师不来,我们几个发动的日子也只在近日了,不然等曹霖收拾了你们犬戎,回过头来时,我们就什么都来不及了,我们的皇上也是作此设想,右军师到此,正好助我们成其大事!”

  鬼巴礼笑道:“那我什么时候能见到你们的太后哩?”

  杜海量低声道:“包在我身上,只是如今江南有曹霖在,戎晋之势,已经今非昔比,右军师再见到李淑贤之时,千万不可轻慢,若是惹恼了这个,她发起怒来,那我们就万事皆休了!”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外面大街让一片喧闹,杜海量道:“军师少待,待某去看看发生了何事,竟然如此喧闹!”

  鬼巴礼道:“杜大人请自便!”

  杜海量站起身来,半柱香功夫,就转了回来,还带来了管政济、周珞两人,管、周二人进来,也同鬼巴礼见礼,鬼巴礼道:“街上喧闹,所为何事?”

  杜海量道:“却是昔日流落到你们黑龙府的小公主姬春桃还朝了,献帝带人亲自接了出来!”

  鬼巴礼惊道:“噢——!竟有此事?我们的大皇帝明令禁止你们大晋的公主贵妇还朝的,看来这事另有蹊跷,唔——!回去之后,我得请大皇帝令人好好查一查,不要是在我们黑龙府内,另有你们卧底的奸细就坏了!”

  周珞道:“这事简单,小女如今随侍献帝左右,姬春桃回朝之后,自有机会见面,只要小女小心套问,一定可以知道是哪个出面,将姬春桃弄回来的。”

  管政济道:“这事先不忙,前日里我见到那条,她竟然称已经说动了当今的皇后尉迟凌,尉迟凌因你们的先锋大将狄铁豹,遭献帝冷落已久,为讨好李淑贤,亲口答应可以设法除掉鲍秃子!”

  杜海量沉呤道:“不好!除掉一个鲍秃子,曹霖一定会再派一个鲍秃子来,得想一个法子,逼曹霖不再派人来!”

  管政济道:“那皇宫谁来守卫?”

  杜海量道:“正好趁此机会,塞入薛政龙的部队,怎么说当日里在晋阳时,薛政龙也和我们往来亲密,我们和薛政龙的关系,比和曹霖的关系要好得多,只要能插得上薛家的精兵,日后时机成熟,我们就可以放心的解体曹家兵团,从而鸠占鹊巢,江南正真的成为我们的天下!”

  管政济道:“好是好!但到底要怎样才行哩?”

  杜海量笑道:“来——!鬼军师、周大人、管大人,我们大家都在,正好计划一番——!”

  临安皇宫中,李淑贤正襟危坐在慈宁宫中,忽然有宫人报道:“皇后娘娘求见!”

  李淑贤只道尉迟凌前日答应的她的事,已经想到法子了,忙道:“快宣——!”

  神射手拨去揽月尉迟凌已经带着一队宫女央央而来,远远的行了一个礼道:“恭喜母后,贺喜母后!”

  李淑贤道:“哀家大难才脱,喜从而来?”

  尉迟凌道:“公主回来了!”

  李淑贤且惊且喜道:“是我的萝儿还朝了?”

  尉迟凌道:“不是,春萝公主已经香消玉殒了,本来尸身也被人送了回来,但行至黄河岸边时,却被她的师尊峨嵋山碧霞岭法妙元君使风弄走,同她尸身一起被回来的,是我们大晋的小公主姬春桃,还有昔日的两个宠妃陈萱华、梅承雪两个,陈、梅两人自知无颜再回皇宫,所以自请留在了应天,小公主姬春桃的车驾,现在已经快到临安城了!”

  李淑贤颓唐道:“噢——!原来如此,皇上怎么也没和哀家说起呢?”

  尉迟凌道:“皇上也是刚刚知道,之前曹霖怕这个姬春桃有假,冒然迎回,恐惹天下人笑话,所以令昔日的宫人再三辨认,确实无疑后,方才报与皇上知道。”

  李淑贤道:“难道陈、梅两个,也认不得姬春桃吗?”

  尉迟凌忽然对左右宫人道:“你们都出去吧!没有呼唤,不必进来!”

  左右宫人深施一礼后,纷纷走了出去。

  李淑贤待宫人都走尽了,方才问道:“我儿遗散宫人,是有什么要紧的话要对哀家讲吗?”

  尉迟凌低笑道:“太后!你道陈萱华、梅承雪两个为什么不肯回宫来?”

  李淑贤道:“为什么?”

  尉迟凌笑道:“据谍报,陈、梅两人被俘后,在黑龙府一直都犬戎皇帝的人形牝畜,下贱的,青天白日里也是赤条条的的在番人面前现世,大小番人随时都可以与她们两个,陈、梅两人声称,太后也一直同她们在一起,一同如般的侍候犬戎皇帝握离儿,甚至说太后母女一齐的任戎人凌辱,她们既知此事,所以怕回临安来后,被太的加害,以至于情愿留在应天,给曹霖做个奴婢,以求活命。”

  李淑贤震惊道:“天呀!哪有此事,哀家确是在去黑龙府的路上,被管、杜、周三位大人救出,隐姓埋名,逃亡还朝的,哪里和那两个那种样子侍候什么犬戎皇帝了,那两个不要脸的东西,真是含血喷人,气煞哀家了!”

  尉迟凌笑道:“太后呀!您说的话,我虽然非常的相信,但三人言虎,不是真的也是真的了,姬春桃确是被俘在黑龙府无疑,身同狗马般的侍候过犬戎人也是无疑,若是她想找回自己的公主的颜面,在人前说太后也曾和她一般,以此说明流落番邦的大晋皇贵皆是如此,大家一样,她没有什么丢脸的,那时若是朝野置疑,皇上再问起太后来可怎么好呢?”

  李淑贤道:“说算哀家被迫侍候过犬戎人,那也是事出无奈呀!皇儿不会那么绝情吧?”

  尉迟凌叹气道:“想当年,奴家为救当今官家性命,不惜曲尊降贵,以身子拖住犬戎的无敌先锋大将狄铁豹,为圣上争取逃命的时间,不想事过之后,圣上就嫌奴家的身子脏了,自回临安以来,根本就不碰奴家了,可见圣上是个非常爱面子的人,若是太后在番邦时,终日如狗马般的以身子侍候戎人,太后想想看皇上会怎么做呢?会不会也玩不到黄泉,再不相见的把戏哩?”

  李淑贤心虚道:“那可怎么是好哩?”

  尉迟凌唉声道:“看来为自身计,只有委曲姬春桃了!”

  李淑贤道:“怎么说?”

  尉迟凌道:“姬春桃被俘番邦之时,年齿尚小,朝堂之上,无人能识,当年晋阳宫中,只有太后和她生母相熟,和她也曾时常相见,太后只要说——!”

  尉迟凌的声音越说越小,李淑贤边听边点头,虽觉此事做得太过残忍,但为自己的富贵脸面,也不好说了。

  一个时辰之后,尉迟凌带了宫人,出了慈宁宫,回到椒房殿后,推说要小睡片刻,遣散了宫人,慵懒的对身后带剑而坐的漂亮劲装女卫道:“蒋燕姐姐,劳烦您飞鹰传书给爷,就说他老人家要凌儿办的事,凌儿已经办完了!并求爷设法让凌儿早日回到他老人家身边,随时侍候!”

  那漂亮女卫正是曹霖的奴妾蒋燕,闻言笑道:“那好,我立即去办,爷令我随你出来办事,已经有三个多月了,我也多日未曾被爷捅插了,心中思念的紧,张佳不是随你出去的吗?她人呢?”

  尉迟凌笑道:“姐姐不用担心,张佳此刻正潜伏在慈宁宫,照看着李淑贤呢!一旦发现节外生枝,会立即前来通知我们的!昨日姐姐替凌儿舔了,姐姐放了鹰后就回来,今日轮到凌儿替姐姐舔了,我们不在爷的身得,只能自己照顾自己了!”

  蒋燕“咭——”的一声笑了起来,站起身来,走到她面前,捏了捏她的妖俏脸蛋儿道:“好——!连都要舔的,可别耍赖!”

  尉迟凌忽然“呕——!”的一下,恶心起来。

  蒋燕愣道:“哟——!又不是第一次了,怎么就恶心了?”

  尉迟凌羞红着脸道:“不是这话,我恶心,是因为我这腹中,有了一个小曹霖!”

  蒋燕喜道:“可是真的?你怎么知道?”

  尉迟凌道:“前日里我就觉得不舒服,找相熟的太医悄悄看过,断不会错,姬玳是不会生育的,爷若是不早接回我,被晋帝查觉,害了他的子嗣就惨了!”

  蒋燕道:“这可是大事,你怎么不早说?我立即相此事一并禀报给爷,请爷立即裁夺!”说罢一闪身,人已经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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