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心头玉】_太子宠妻手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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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心头玉】

  “在下只是途经。”苏鱼虽心下害怕,却不能显露丝毫,尽力维持着表面的不卑不亢。

  只是,下一刻,她便被赵景升一个拎起,大步流星。

  苏鱼一阵阵头晕目眩,再次脚踏实地之时,便已至一残崖处。

  说拎都轻了,她因是女子,个头本就娇小,可这赵景升人高马大的,军中粗惯了,竟是将她扛麻袋似的抗在肩头。

  竟不知这处,竟是建在这山崖之上,林木蓊郁,乱草迷离,山花映日,断残崖壁上向外生长怪树枝干,崖底被缭绕的青霭层层遮蔽。

  苏鱼恐高,腿脚发软了几分,赵景升她渐升的杀心决绝,铺天盖地涌入眸眼。

  “说,你今日都听到了什么?”赵景升步步紧逼,苏鱼寸寸为退。

  真是欲哭无泪,百口莫辩啊,这赵景升是一执念之人,只认定的事,根本就不会听任何人解释的!此刻对她,写满了重重的不信。

  “我若再向前,这崖底便是万丈之渊,你可想清楚了?说是不说?”

  “在下……真的未曾听到。姨性命对着苍天起誓,若是……”

  “行了,小爷不信这些!只有死人的口,最守的得!”赵景升没耐心地打断。

  “你来此处有何目的?又是如何跟上的,说是不说?”

  “……”

  “你说你从此处坠崖,这万丈之渊,只怕会粉骨碎身,即便完好,尸身也会被山中野狼啃噬,书院里找不到你,最多查个几天,查不到又,又或者你走了大运,被山下猎户发现,最多会以为你是失足坠落山崖。”

  赵景升嘴角邪魅的笑,似乎只是在讲一件稀松平常之小事,“你这条小命,此刻便攥在小爷手中。”

  苏鱼在赵景升的眸底,早便瞧出这厮不是吓唬她,而是他真的会做出此等无法无天之事!

  只是任何看似冠冕堂皇的理由,他一概都不会信的!

  此刻只有自救了,可是该如何自救呢?谢鸿儒平日里除了偶尔去堂上讲课,多半都是清修,甚少有人惊扰。

  “在下倾慕些姑娘已久,只想远远瞧几眼谢姑娘罢了!”苏鱼一咬牙,赌了,扯着嗓子便喊道。

  这个答案,赵景升倒是一愣,谢家的乘龙快婿,科考高第,如探囊取物,扶摇直上九万里。

  的确每年都有仰慕谢芝蓉而来,谢府也却是会清掉一批心怀叵测的学子,倒是没瞧出来,“长得像个癞hanma,还想染指谢姑娘,真该将你丢下这山崖,清醒清醒。”

  嘴上虽然如此讥讽,但苏鱼瞧出了,他隐藏去的杀心。

  “……”

  “今日小爷便留你一命,若你敢再对谢姑娘动歪心思,这思过崖底,便是你的葬身所在!滚吧!”

  苏鱼两脚瘫软,半晌才撑着站了起来。

  赵景升已一个飞身离去,苏鱼惊魂未定,只暗暗骂道,这赵景升,简直不是个东西!

  思过崖崖顶,山风猎猎,乱草迷离。

  今日之事,她方才知,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虽能察人心底,可查出当年真相,七年了,许多痕迹早便抹去,哪里有那般容易。

  看来得重新徐徐图之。

  想到那只因她之过,被中伤的白鸽,也不知伤势如何,待缓了片刻,腿上能使上劲,方打算再折回去瞧一眼——

  只是这从山丘下忽然现出二人,向着她而来,携着满身邪念。

  刚走一个豹子,便遇上俩豺狼。

  左边那人身材高挑,油头粉面的,倒是有几分俊朗,只左眼眉下一颗,破坏了那份俊朗,右边一微胖,耳朵比较常人略大些……

  脑海闪过一帧画面,丁字班上新来面孔,那日刘子嵋为她介绍来着,但她心不在焉,没细留意。

  但这几日,她生病告假,待回了堂上,又是整日里瞧整个班上同窗,龙争虎斗的,为了一面见太子的名额,挣的是头破血流,但可以肯定的是自己与此二人绝无恩怨,为何此刻——

  他们的眸眼,对她肆虐翻滚的杀心,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两人竟想将她神不知鬼不觉的扔下崖底,在推至赵景升身上,这二人方才远远瞧见了思过崖悬崖顶,赵景升之所为!

  这二人似乎在哪里见过!

  “说吧!多少钱?你们的雇主,我出三倍!”苏鱼赌道,“你们想要什么?若我也能办到呢?”

  马致讥笑道,“我们二人不要钱,要你的——命!”

  苏鱼惊,居然是马珪!这二人是马家之人!

  “书院行凶,是将院规视若无物吗?”一声威严低沉的声音自山路上飘来,如金石之音,敲打在瓷器,这音,不怒自威,带着独有的沉稳与锐利。

  谢鸿儒之音,天下独有。

  二人乱了手脚,慌乱如惊弓之鸟,只因此刻,谢鸿儒便站在了山路的之上,将此一幕全然入眼底,

  苏鱼循声望去,便见除了一身靛色夏衫的谢鸿儒身侧,还站了一红衣花裙的少女,并一个嬷嬷。

  女子清淡,清秀婉然,端的是一副大家之范。倒是浅浅的梨涡,添了几分娇憨之态,想来这便是谢芝蓉了。

  马致此人机灵,更有几分,辨人能力,只叹方才惊险。

  欲要将苏鱼推下悬崖的脏污之手,改为搀扶,“苏兄,可是受了何委屈,竟欲跳崖寻短?若有难事,可告之我二人,定为苏兄解难,若非我二人途经,岂不是苏兄今日便是这崖底冤魂。”

  倒是没发现这马致还是个舌灿莲花的主!明明内心恨不得将她推下去,竟可以如此口心不一,蓦然觉得有些厌恶这幅嘴脸。

  苏鱼垂下眼睑,这人掐入胳膊,从他手中抽出。

  马致特行李作揖道,“谢夫子,乃是我二人方才途经此处,见苏兄欲要跳崖,特赶去阻止,倒是让夫子误会了。学生还有事,便先退下了。”

  二人火急火燎地便相携离去。

  谢鸿儒攒眉,未受他二人之礼,只若有所思地盯着二人离去方向。

  倒是身侧一身红裙的谢芝蓉,向她走来,行动间桃花髻间流苏步摇,青玉雕琢,珠玉在侧,总觉有几分眼熟,却一时未想起在哪里见过。

  “你可还走的了?”

  苏鱼见她的眸底写满了关切,想来谢姑娘真是,一方佳人,品格端方,难怪赵景升那厮讥讽真该将她丢至山崖底,清醒清醒。

  方嬷嬷已经搀起了她,苏鱼山崖顶不平,低洼之处,她方才不察,扭了脚踝,遂羞赧地摇了摇头。

  待三人将苏鱼带回屋舍,便有书童上来帮忙。

  谢芝蓉有条不紊地安排完,便对着谢师屈膝行礼道,“爷爷去歇息吧,您风寒未愈。”

  苏鱼只觉头顶谢鸿儒那探究眸眼,犀利睿智,她不敢抬头与之对视。怕谢鸿儒追究她来此处的目的,即便途经此处这种理由,骗不了谢师。却也幸好,谢师并未问询,只叮嘱了句,便离去。

  房内只剩下她们三人,苏鱼见方嬷嬷忙前忙后,想来她便是卢姐姐口中所言之人。

  方嬷嬷盯了她一会儿,直言不讳道,“老婆子可不瞎,你……是个姑娘吧?”

  苏鱼心头一窒,竟不知自己如何露出了破绽。

  “放心吧!这本就非大事,檀溪书院每年女选,山中女弟子众多,只除了当年懿嘉皇后如此这般女扮男装,你倒是第二个!”谢芝蓉见她紧张,出言温声安慰道。

  苏鱼见被拆穿,也不掩饰,这谢芝蓉倒是个心直口快的女子。

  “你到底唤何名?可不会苏鱼这么个名?”

  “苏琬毓。”苏鱼愣愣道,她竟然连这个都能猜出。

  谢芝蓉巧笑倩兮,“你这取名倒是投机,只这脸颊上涂抹的过厚了些,反倒不自然。”

  苏鱼方才想起,问道,“嬷嬷可是去唤的卢女医?”

  方嬷嬷慈眉善目,会心一笑,“这是自然。”

  “此处本是家中书童玄初卧房,他入了国子监,此处便空闲了下来,改作了书房,这几日你先在此处养着,女儿不比男子,你这些日子在潭溪山,一群男儿间,吃了不少苦头吧!擦掉吧!”谢芝蓉拿过一旁帕子递至苏鱼手中。

  “放心,我爷爷开明着呢!别看他每日在你们面前,老学究般,可是个性情中人,当年的懿嘉皇后,便是他最得意的弟子,风采不输儿郎们。每每喝醉了,就会说起当年之事,便痛哭流涕。”

  苏鱼脑补了一下,如此正儿八经的谢鸿儒醉酒微醺,一提起懿嘉皇后,便痛哭流涕的模样,瞬间便觉谢夫子被拉下神坛,多了几丝人间烟火气。

  懿嘉皇后早薨,只怕白发人送黑发人,一桩伤心事,就好比,自己一直珍之惜之的宝贝,被人一掷落地,四散而碎,随之破碎的还有心。

  “好了,不提这些。”

  此时,卢芹已到,待见到她那白皙酥嫩的小脚,那刺眼的淤青,连筋带骨,这会儿已经肿的老高,看起来有几分可怖,听方嬷嬷讲述了经过,又是连连嗔怪那图谋不轨二人几句。

  苏鱼终究是没能扭过谢芝蓉,只得歇在此处,虽有几分英气。

  有几分硬气,大抵是因从前住的是那个名唤玄初的人,住过吧。这一物一件,皆是上等。文人到底讲究多。

  户牖下一方长柏方桌,上摆着笔墨纸砚,傍晚时分,嬷嬷从外拿来的斛中插着几紫绣球花,娇艳欲滴,花瓣簇起花朵,花朵簇起团花,花花似锦,好不繁盛。

  瓣瓣折开蝴蝶翅,团团为围就水晶球。假饶借的东风送,何羡梅花在陇头。

  她是极喜绣球花的,偶尔在山中会偷摘几朵,养于房内,每日里悉心呵护,便是瞧着,也是极养眼的。

  罢了,这几日倒也可跟方嬷嬷多探探消息,窗外月华如水,苏鱼枕着青色卧枕,又摸出了今日被硬塞入手中的玉衡。

  细细端详。

  温润,精雕细琢,纹线脉络,做工精细……

  只为何要送与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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