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绯夜琉璃(下)09-24_诈尸后我移情别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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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 绯夜琉璃(下)0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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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沉云归,竹帘在两人身上留下道道阴影,一派岁月静好……除了那双令人头皮发麻的狭长凤眼。

  苏倾河接过软枕垫在身后,讪讪道:“那个,谢谢。”

  “我可不是来听你道谢的。”晏闻遐的语气同眼神一样透心凉,“这种事,下不为例。”

  生死线上滚了一遭,人家都是感情升温的时候,这家伙怎么净泼冷水?

  苏倾河从鼻腔里哼出一个气音,抱着被子嘟囔道:“合着就只许世君自残,不许神女割腕呗……”

  这还跟他杠上了?

  晏闻遐轻嗤,转身对落芷道:“替她收拾收拾,领去堂屋。”

  片刻后,苏倾河换上早已备好的衣裙,对着水镜左顾右盼,几乎合不拢下巴:“落芷,这裙子到底是哪儿弄来的?也太绝了吧!”

  雪青长裙轻轻袅袅,叠穿上玄青双色大袖,看上去大气而不失灵动,衬着她这一头白发,要多仙有多仙。

  小姑娘动个没停,落芷边替她整理衣摆,边如实答道:“世君上月选的料子,款式时下正风行,尺寸是奴婢量的。”

  苏倾河啧啧感叹:“晏企之不投个女胎真是可惜了。”

  临到梳妆才发现,大蝴蝶银簪上牵着的另一半夜明珠串也不翼而飞了。

  不会是丢在幻境里了吧?

  苏倾河瞬间笑意全无,小嘴一扁,道:“跟着你们世君大人,破财也消不了灾,晦气得要死。”

  落芷将她的长发修剪齐整,一绺绺盘起,开解道:“若是丢在阑江下,或许尚能寻回。”

  “得了吧,”苏倾河牢骚道,“晏老五就是一旱鸭子,下了水比你这个傀儡还要木。”

  一墙之隔的堂屋内,晏闻遐两指按上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嗤笑出声:好家伙,她是怎么做到句句踩着他雷点的?

  不一会儿,便见背后编排他的小姑娘提着衣摆跨进堂屋,乖乖顺顺在案旁落座,表情纯良,嗓音甜软:“世君大人。”

  阳奉阴违,嘴甜心苦——晏闻遐如是评价。

  苏倾河不知他早已洞察一切,撑着腮帮子问:“您今天句萌试视察得怎么样呀?”

  晏闻遐一手执盏,一手翻阅着文牍,淡淡道:“尚可。”

  能让道盟世君吐出“尚可”两个字,便是挑不出大毛病了。

  苏倾河忍不住沾沾自喜:“那当然,明哲连带着他那几个小弟都是我指导的。”

  “自身难保还有工夫对旁人指手画脚。”晏闻遐乜了她一眼,问,“何事寻我?”

  苏倾河给自己倒了杯茶,同他添油加醋讲了那个离奇的梦,最后道:“司马宴救我用的是玉京剑法,而且我莫名其妙就忘了他长什么模样,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晏闻遐道:“玉京不曾有过此人。”

  棠川舞的那套剑法名为“潋玉”,只授予过玄尊一人,而玄尊座下,除了大师兄和他,也再无旁人了。

  苏倾河咬着指甲思量了片刻,突然道:“晏企之,我算救了你吧?”

  晏闻遐不置可否:“想邀功?”

  苏倾河道:“我就不要你以身相许了,你再去查查呗,说不定司马宴真的和玉京有关。”

  小姑娘水漉漉的眸子里一片认真,嗓音依旧软糯,听来却有些刺耳。

  晏闻遐微沉了脸,捏着瓷盏的指节隐隐泛白。

  一个短命侯王,至于这么心心念念?

  苏倾河只当他默许了,青色的眸子滴溜溜一转,精准锁定了藏在案牍堆积中的宝贝,不禁“哇”了一声:“这是什么?”

  绯红宝石仅有半块鹅卵大小,夕阳的辉光在表面流转,连案上都荡漾着涟漪般的光晕,好似落入凡尘的星霞。

  “濠梁城的岁贡——绯夜琉璃。”晏闻遐搁下瓷盏,道,“中看不中用的灵玉罢了。”

  绯夜琉璃?听名字就很适合她!

  苏倾河眨巴着星星眼,语气愈发甜腻:“你不要的话,能不能给我呀?”

  晏闻遐眉眼半眯,像是在质问:无功不受禄,理由呢?

  救命之恩已经为司马宴抵出去了,苏倾河伸出缠着纱布的伤爪,试探问:“要不我再给你点血?”

  晏闻遐眸光瞬间冷了下来:“你敢?”

  “……”怎么就突然火了?总不能是怕苦吧?

  苏倾河敲着脑壳,绞尽脑汁也没想出来自己还有啥值得邀功的事情,索性画了个饼:“要不,就把这当做我帮你找到下一个神器的赏钱?”

  “赏钱?”晏闻遐嗤道,“绯夜琉璃灵气稀薄,但胜在纯粹,又只产于西南,素来是漫天要价。单这一块玉料,千两黄金拿不下来。”

  “啊?”那她得打多少年的工才还得上?

  晏闻遐见她当真被唬住了,将文牍搁置一边,唇角染了三分笑意:“伸手。”

  苏倾河立刻把手藏到了袖底:“我付不起!”

  “白送也不要?”

  伤爪瞬移到眼前:“世君一,驷马难追!”

  春夏之交的雨水就像某人的脾气一样阴晴不定,明明前日才放了晴,酉时将尽,屋外竟又下起疏疏小雨。

  光线渐暗,落芷点了灯烛,又默默退到门外。

  纱布一圈圈解开,颜色从浅白渐变到暗红,直到露出纤细秀白的玉腕,其上一深一浅两道伤口已结了痂,看上去分外突兀。

  苏倾河摸不清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问:“晏企之,你改行悬壶济世了?”

  “再多嘴灵玉就莫要了。”

  “……”

  晏闻遐抿唇不语,长睫下的阴影敛去了情绪波动。

  半月前,他抱着满头白发的苏倾河回到景星宫,即刻炼化了凄凉筝,她却始终没有醒来。

  晏闻度束手无策,望着苏倾河血丝微颤的胳膊,意味深长道:“这丫头下手真狠,这只手差点就废了,大概因着是活死人,对疼都没数。”

  姜荇亦查不出任何异样,只道:“苏姑娘刚融合了神器,又受涅槃刺影响,脉象紊乱,待灵府稳定后再诊为宜。”

  在紫极峰处理完积压下的琐碎之事,栖梧院也没传来任何消息。

  今日晏闻度随口提了句,准备拿这块绯夜琉璃做句萌试的彩头,却被他临时换了下来。

  若用了绯夜琉璃,苏倾河依然醒不过来,他也没必要继续用神女转世之说危耸听了。

  鱼游沸鼎之际,道盟不会为任何人延误时机。舍神女,保神器,这杀鸡取卵的勾当,只需堵住二三人的口,便能瞒天过海。

  偏偏,她自己醒了。

  做决策时,晏闻遐未曾觉得任何不妥,但此时对上苏倾河轻颦浅笑的鲜活模样,心底却陡然腾起一股难以名状的烦乱。

  烛火“噼啪”一声,灯芯微暗,转而又重新亮起。

  苏倾河观望了一会儿,揣度公主大人心情尚可,捧着茶盏,暗搓搓问:“晏企之,你为什么怕水?”

  绯夜琉璃在晏闻遐掌心缓缓腾起,只听他道:“你若问久远些的,我初习玉京内功那会儿,大师兄日日让我入水闭气,弄得适得其反。若问就近些的,青霄台审判前,我在寒潭禁室关了百日,黑水腥污,百虫啃啮,此后沾水便觉不适。”

  “啪——”瓷盏摔在地上。

  “晏企之,你变了。”苏倾河一口气没换过来,差点被茶水呛死,“以前我问这些,你都不会理我的。”

  她不过睡了一觉,公主大人怎么突然这么好说话了?明明在幻境里还一副“莫挨老子”的欠揍模样。

  纤挺的鼻尖使劲嗅了嗅:“闻这香味儿是晏老五本人没错啊,难道脑袋在阑江底下灌了水了?”

  “你是不是被我的仗义感动,开始信任我了?还是你害我现在半人不鬼的,觉得良心痛了?不会是觉得我变漂亮了,勉勉强强配得上和你闲聊了?……不对,你不会背着我做了什么亏心事吧?”

  晏闻遐剜她一眼,指节依次旋拢,灵石也疾速旋转起来,像是一团簌簌燃烧的焰火,放射出刺目的光。

  光芒散去,绯夜琉璃瞬间……无了。

  无了!

  苏倾河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也没瞅见一个鬼影子,挣扎着问:“绯夜琉璃呢?”

  晏闻遐瞥了一眼她淡去大半的伤痕,道:“灵力耗尽,自然不复存在。”

  “还能变回来吗?”

  “不能。”

  小姑娘瞬间炸毛,夺过他饮了大半的杯盏,使劲摔到地上,顺道炸出一只带着金边的火球:“我们友谊的小狗死了!你自己找神器去吧!”

  让“琉璃”郡主本人眼睁睁看着一块“琉璃”灰飞烟灭,这也太晦气了!

  晏闻遐:???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

  默了须臾,他可算转过弯来,扯了扯嘴角:“你指望拿绯夜琉璃当挂件使?”

  苏倾河气鼓鼓瞪他:“不可以吗?”

  “招摇过市。”

  “说话注意点,你现在有把柄在我手上,再敢惹我,我直接给你表演个水漫金山!”

  晏闻遐凉凉扫过她,起身道:“明日道盟会谈,我须走一趟隐云庄,琨瑜会尚需神女出面,学馆课业莫耽搁下来。”

  苏倾河吐舌:“你小心去了姜三小姐的老家就成了上门女婿。”

  烛影摇曳中,晏闻遐微愣片刻,旋即垂头低笑,露出一侧尖尖的虎牙,轻斥道:“诨话。”

  雨点敲打着窗棂,苏倾河心跳一滞。

  他真心笑起来,可真是太好看了。

  昔有诗人卧病长安,曾感叹车马之客“旧雨来,今雨不来”,后人因以“旧雨今雨”代指故友新知。[1]

  晏闻遐向来不喜雨水。

  其实哪里是雨的缘故——雨知时节,当春乃至,岁岁如斯,奈何昔年歌楼听雨的故人却一去不返。

  许是因为有苏倾河这个新知,长庚九十九年这场意外持久的雨季,居然也没那么难熬。

  “那个,我最后再问一句,”苏倾河歪头,“你那么怕水,泡澡的时候不会害怕吗?”

  晏闻遐:“……”

  瞧瞧,这就开始蹬鼻子上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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