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第 75 章_美人腰(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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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第 7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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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骤然见着那耳坠,贺瑶清自然是不及应。

  亦委实想不到,这苏凤卿竟是这样厚颜无耻之尤,先头被她撞破了他的算盘,知晓再无可能。便干脆破罐子破摔做出要凭白污人清白的事来。

  寻了媒婆来下聘是假,要将她的名声搞臭才是真。

  若她妥协了,要她与这样叫人作呕的伪君子度余生,想都别想

  可若她不应,那从此往后,她在旁人口中要成了一个如何不知检点的寡妇,那这寻雁堂也算是开到头了。

  那媒婆拿出耳坠后,门口围着的人群里,便又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似是在对她评头论足。

  原人也不是活在旁人嘴里头的,只如今这样被人说长道短的冤枉,那是万万不能。

  短暂的慌乱后,贺瑶清便不动声色,只冷眼瞧着媒婆如何唱戏。

  旁人再瞧,已然是匕鬯不惊之态。

  身后的翠儿最是知晓那耳坠的事体,一时气不打一处来,随即冲上来,横了一指朝那媒婆喝道。

  “你分明是颠倒是非黑白,你们那百绣阁的苏掌柜”

  却不想,话还不曾说完,便被贺瑶清拦下了。

  翠儿不明所以,回过头便瞧见贺瑶清朝着她微微摇了摇头,便也只得按住不发。

  媒婆见状,只当是手里头握着了不得的证据,面前人再不敢多言,一时讪笑道,“我知晓掌柜才刚死了丈夫,不想这么快便将二人的关系公之于众,只我家苏掌柜说了,他待掌柜是绝无二心,心疼掌柜一个女子在外抛头露面的,这不,一早儿便遣我来提亲来了。”

  一旁的李云辞倏地眉眼一跳,面色沉沉,却还不待他开口,

  便见贺瑶清打量了一番面前这个牙尖嘴利的媒婆,遂轻声道。

  “您方才说,耳坠是前日晚上我丢在苏掌柜卧房的”

  “那还有假”

  贺瑶清闻言,转过身,信步行至一旁坐下,慢条斯理道。

  “可这耳坠,我小半月前便不见了,怎的会在前儿落在苏掌柜那头呢”

  媒婆一声嗤笑,也不客气,反唇相讥,“掌柜这话说得倒教我糊涂了,原耳坠眼下就在这处,若真是半月前丢的,难不成咱们苏掌柜能未卜先知从掌柜的妆屉里头自拿么”

  “莫不是掌柜眼下有好的了,便随口编了瞎话”媒婆说罢,意有所指得望向身侧的李云辞。

  这话便是在说贺瑶清水性杨花,瞧着男子面皮好,便扑上去了。

  先头苏凤卿样貌自然是不错,只与眼前的李云辞相较,全然没有可比之处了。

  那阿二也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立身于李云辞身侧,只附耳轻声问道,“可要去衙署寻人来将这些人赶走”

  李云辞侧眸望向贺瑶清,却见她沉声静气得朝他微微摇了摇头,李云辞只得暂且作罢。

  贺瑶清兀自平了那紊乱的心绪,菱唇轻启,“那对耳坠,原是葛员外家的夫人王氏赠予我的,故而在发现丢失耳坠之时,便告知了王夫人,王夫人宽宏大量,全然不曾怪怨。”

  提起葛员外,人群中又起了悉索的动静。

  “好似先头寻雁堂开张时那件挂了许久的衣衫便就是被王夫人买去的。”

  “若真是这样,送一副耳坠倒也是有可能的。”

  “别急着下定论,谁知晓是真是假”

  “这倒是,如今葛员外不在,王夫人亦不在,全凭寻雁堂的掌柜一张嘴随意说了。”

  堂内的媒婆眼波流转,唇边挂着笑意,“掌柜这样说,那这事儿便奇怪了,莫不是掌柜的一面之词若能教王夫人前来作证,方能有几分可信。”

  那头翠儿一时怒极,“你算得哪根葱,王夫人来作证竟是几分可信大言不惭”

  媒婆笑意更深,“这位姑娘误会了,我今日来原也是受人之托前来下聘,只你家掌柜总是推三阻四,我们倒成了那行窃之人,心下有疑多问几句也是有的。”

  “既你家掌柜搬出了这套说辞,总也要让人信服不是若能请得王夫人前来是最好,若不能,我们总也不好上门去呀,你们说是不是呀。”

  最后一句话,是媒婆回身与门外看热闹的众人说的。

  一石激起千层浪,更引得好些人的附和。

  贺瑶清盈盈一笑,轻声道,“正有此意。”

  说罢,复转身朝翠儿吩咐拿纸笔来。

  当着众人的面,洋洋洒洒写了一段,不过就是些耳坠之事的前因。

  笔走萦回,待写好了,贺瑶清抖了抖纸张,又轻轻吹了吹上头的墨迹,遂回转过身来,朝李云辞道。

  “您可要来瞧瞧,还要添什么”

  李云辞闻言,眉眼一挑,随即信步上前,接过那张纸瞧了一遍,便见着末了有一句“若王夫人能来寻雁堂,瑶娘感激不尽。”

  李云辞默了默,遂道,“好似缺了一枚印鉴。”

  继而转头朝阿二道,“你可带了”

  阿二一时怔楞,随即心领神会,从怀中拿出一枚,又善解人意地哈了气,毕恭毕敬得递于李云辞手中。

  李云辞接过印鉴,垂眸朝贺瑶清望了一眼,眸中是若有似无的笑意,继而在最后一行处盖了上去。

  待好了,贺瑶清便将信笺折好,交代翠儿送往葛员外家。

  李云辞目光微动,又叫阿二跟了上去与翠儿一道。

  至此,媒婆便在堂内站着,一手撑着柜台支着脑袋,甩动着手中的帕子,百无聊赖。

  贺瑶清在堂内缓缓踱着步,见着外头还摆着好几口箱子,干脆出了铺子。

  外头瞧热闹的人见状,忙散开中间的地儿。

  贺瑶清绕着那几口箱子走了两圈。

  那些箱子皆用朱红的赤番扎着,一个箱子由两个伙计来挑,贺瑶清望了望那些个身强体健的伙计,额间皆是豆大的汗。

  炎炎夏日,外头又站了那样多的人,贺瑶清不发一言得回了铺子里头执了团扇慢悠悠地扇着,继而吩咐人去端些酸梅汤出来给他们解暑。

  连媒婆那一份都给了。

  那媒婆见状,也不客气,手里头扇着帕子,端起便饮尽了。

  这厢不过两盏茶的工夫,便见外头落了两顶轿子,待瞧清了来人,正是王夫人。

  还有一男子腆着一个肚子,身穿一拢深色襕袍,玄纹云袖,待从轿中出来时,竟还慌乱得整了整衣冠。

  正这时,人群中已然有人认出了来人,竟是葛员外。

  众人咂舌不已,按理说寻雁堂的掌柜只说王夫人可作证,那王夫人若能来已然是给了好生大的脸面,怎么葛员外竟也来了

  只见葛员外也不理旁的,待整好了衣冠,便与王夫人二人匆忙入内,阿二与翠儿亦一道入内。

  葛员外环视一周,当即便要朝李云辞行顿首大礼。

  李云辞一步上前,抬手扼住他的手臂,低声道,“葛员外,小心地滑。”

  闻言,葛员外随即站直了身子,抬手擦了擦额间的薄汗,点头如捣蒜,连声应下。

  媒婆见状,面露愁色,心下亦踱起了边鼓。

  原耳坠子在手里头,便以为是板上钉钉之事,莫说没有王夫人赠耳坠这一遭,便是有了,哪个富贵人家愿意淌这样的浑水

  可如今不仅王夫人来,连葛员外亦一道来了,再瞧那葛员外的神色,怕不是面前这个男子有些来头

  贺瑶清施施然上前,朝二人轻福一礼,遂轻声道。

  “劳王夫人跑一趟,原是耳坠之事,半月前我曾去信一封,不知王夫人可有收到”

  王夫人闻言,颔首道,“收到了,你说你将耳坠弄丢了,原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我那头还有好些耳坠,过几日我再拿几副来。”

  贺瑶清忙道了谢,又拉着王夫人至媒婆跟前,指了指媒婆手中的耳坠,“劳夫人瞧一瞧,可是这个么”

  王夫人定睛一瞧,遂点了点头,只道模样是一样的,却是不是同一个,便不得而知了。

  既王夫人都这般说了,门外众人哪有不信的

  这矛头当即便转向了媒婆。

  “有王夫人作保,自然是真的了。”

  “咦,既这耳坠半月前便丢了,那这媒婆手上的耳坠又是从何处来的”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倒将媒婆怼得一时哑口无言。

  媒婆心神不定,却不过一瞬,眼波流转之际,干脆撒开了,梗着脖颈道。

  “我原也不知晓这当中有什么弯弯绕绕,王夫人既认得我手中的耳坠那便好了,我亦想问一问,何以半月前便丢了的耳坠,如今会在我手中”

  这话的意思,倒似是王夫人有意偏帮贺瑶清。

  王夫人当即便沉了面,已是不愉。

  那头贺瑶清闻言,只抿了唇,也不恼,摇着团扇步履缓沉地行至外头,望着正摆在寻雁堂门口的几口箱子,缓缓开口。

  “敢问,这几口箱子可是苏掌柜下的聘礼”

  媒婆见状,跑出铺子当即应下,“正是呢,正经的八口箱子,十六个伙计抬来的,苏掌柜为着您可也算是诚意十足了,不过三两日的工夫,您可莫要另攀了高枝便要翻面不认人了。”

  这话说得极不客气,想来是已然知晓贺瑶清不会应这亲事,便干脆要将她的名声给弄臭。

  不曾想,贺瑶清倏地冷了面,轻笑一声,朝内唤道,“出来两个人,将箱子打开瞧瞧。”

  内里几个绣娘不明所以,却也应声跑了出来,随即便扯开箱子上头绑着的红番便要开箱子。

  不想当即被几个抬箱子的伙计拦住了。

  那媒婆道,“掌柜如今这做法我倒是不明,哪有不应婚事,却要看聘礼的道理”

  李云辞见状,朝阿二抬了下巴使了眼色。

  阿二得了令,跨步出了铺子也不管旁的,径直便去开那盖子。

  那几个伙计自然要拦,只区区几个伙计,如何是阿二的对手,不过一瞬,便踹开了几个伙计,抬手掀开了箱子。

  不过一眼,贺瑶清便忍不住嗤笑出声。

  那头媒婆一瞧,亦是变了脸色。

  围拥着瞧热闹的众人赶忙上前一瞧,皆是一片哗然。

  里头哪有什么绫罗珠宝,竟是几块大石。

  “这怎的竟是石头”

  “看来苏掌柜来下聘是假啊可为何要搞一样一出”

  “这你还瞧不明白吗这就是奔着坏人名声来的想来手里头的耳坠子也不知是从何处偷来的得亏王夫人前来作保”

  “怕是没这么简单,你们可有发现,最近雍州城里头新出了好些新的绣样,贵人身上穿的衣衫也与先头不大一样,这些新式的绣样款式,皆是从寻雁堂出来的,怕是同行必堵。”

  “而且,每每寻雁堂出了新的绣样,过不了多久,百绣阁便也会出,初初不过是以为两家绣坊有合作,如今想来,怕不是日日听着寻雁堂偷师吧”

  “只百绣阁做出来的已然却哪里是与寻雁堂能比的天差地别”

  “想不到百绣阁的苏掌柜平日里瞧着惯是谦逊有礼,竟是这样的小人”

  一时间倒是激起了众怒,众人皆替贺瑶清愤愤不平了起来。

  饶媒婆再厚的面皮,哪里还能再待得下去,忙一溜烟地便跑了。

  却不过走出了几步,便被在李云辞授意下的阿二拦住了去路,也不与她多言,当即便扭了手臂往官府去送了。

  想来莫说那媒婆,便是苏凤卿,也没有那么容易脱身了。

  贺瑶清手执团扇,朝众人笑道。

  “今日多谢各位,日后若要买绣品,可来寻雁堂瞧上一瞧,便是什么都不买,来喝一碗解暑的酸梅汤也好哇。”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笑着应下。

  人群渐渐四散开,贺瑶清入了铺子,转头朝绣娘们轻声道。

  “今日也多谢你们了,快些回二楼罢。”

  众绣娘又宽慰了几句,这才入了内间上二楼去了。

  至此,铺子里头便只剩了贺瑶清、李云辞,还有翠儿账房四人。

  那李云辞一直不曾开口,待眼下见着人群四散,才缓缓迈步至贺瑶清跟前,唇口轻启,声音低沉又慵懒,却又下意识带着三分亲昵。

  “瞧你谢了这样多的人,不知何时来谢我”

  闻言,贺瑶清倏地垂了眼眸,不知是因着什么,眼睫轻颤着,倒似是展了羽翅的蝴蝶微微扑闪着翅膀,更称着她眉眼秋水动人。

  “正要谢您呢,请随我来。”

  说罢,也不曾抬眸,遂转过身,掀了幕帘入内,李云辞顿了顿,唇边的笑意更甚,遂迈步跟了上去。

  二人入了内,贺瑶清带着李云辞入了内间,随即阖上门。

  至此,屋内一时寂静,只余二人轻而又轻的唿吸之声。

  贺瑶清抬手示意,李云辞便寻着小案旁坐下。

  待李云辞坐定,贺瑶清才小心翼翼地坐在小案的另一头,又抬手倒了一杯茶水毕恭毕敬地置于李云辞跟前。

  从外间入内伊始,李云辞的视线便不曾从贺瑶清面上移开过,连低头饮茶水,都不舍挪开半分。

  李云辞用过茶水,便将茶盏置于案上,遂扬了唇角笑道。

  “如何,可想好了要如何谢我”

  贺瑶清垂着眼眸,神情却不似李云辞那般晏晏,默了半晌,才轻声道。

  “先头原让王爷入内,是想与王爷道个歉。”

  李云辞闻言,挑了眉眼。

  “我知晓了王爷那日在苏宅所为,倒是我,识人不清,误会了王爷。”

  贺瑶清说罢,兀自倒了一盏茶水向李云辞敬来,“我以茶代酒,敬王爷。”

  言讫,李云辞面上一时有些不自然,脖颈之处竟微微泛了红,继而摆了摆手讪讪道。

  “原也没什么,不用挂心。”

  贺瑶清放下茶盏,复又一默,才道。

  “对过的酒楼,可是被王爷买下来了”

  闻言,正摆弄着面前茶盏的手指轻轻一顿,李云辞还不及作声,便又听到贺瑶清的声音。

  “前阵子寻雁堂的门口总是有些卖苏菜的小贩,今儿是小笼,明儿便是盐水的鸭子,想来亦是王爷的手笔。”

  “只我不明,王爷此番,所为何”

  “你以为我此番,所为何”

  李云辞目光灼灼得望着贺瑶清,一字一顿道。

  可贺瑶清从始至终都不曾抬眸,更不要说二人四目相对。

  贺瑶清轻蹙了眉头,缓缓歪过头,面上带着一丝茫然与淡漠,“那日王爷说,瞧见了我的信。我想了想,许是王爷想补偿于我”

  李云辞面色倏地一阵,复启唇,“阿瑶,先头是我的不是,我一直视东珠为妹妹。”

  “我不该凭一己揣测,连问都不多问一句,连你的解释都不多听,便将我二人置于先头那样的境地。”

  “我我心悦于你。”

  “这处只你一人。”李云辞一手轻置于胸口,缓缓低下头,妄想能瞧着贺瑶清如今低垂着的眼神。

  “阿瑶,你跟我回去罢。”

  听到李云辞这样的话,贺瑶清却始终垂首不语,连眼帘都不曾掀一下,只眼睫轻颤着,微微抿了唇瓣,唿吸渐促。

  屋内一时静得宛若针落,更漏滴答,和着谁人的心跳声,一下一下,低沉而仓皇。

  贺瑶清深深吐纳着,倒似是在努力平息眼下心头翩飞的思绪。

  半晌,才兀自开了口,“王爷想来知晓我与蔺璟之旧,我自小在皇后宫中长大,其实除开请安之外,并不多能见到皇后,宫里头的人待我自然也无所尽心。原我也不知晓何为尽心何为周到,至遇见了蔺璟,他待我很好,我是个蠢的,辨不出真心与假意,只当是遇上了对的人,便一门心思扑了上去”

  “后来啊后来”

  贺瑶清一时哽咽,抿唇顿了一顿,才强自忍了泪,“后来,我便入了梁王府。”

  “我这人,从来没有什么远大的志向,相反,我一无是处”

  “从前在金陵城时,我以为我是倚仗了皇后,后头有了蔺璟,便想倚仗蔺璟,待入了王府,我便想倚仗王爷”

  “我知晓这样说,王爷心下怕是不愉”

  “诚如我头回见王爷那日所言,王爷乃嵚崎磊落大丈夫。”

  “王爷方才说心悦于我,我心下惶恐之至只我眼下,不想再过事事仰人鼻息俯仰皆由人的日子了,亦不想再倚仗他人过活”

  “还望王爷成全,莫要在我这处浪费时日了。”

  李云辞面上沉沉若水,只胸腔内的一颗心却渐渐往下沉,直至万丈深渊再无人能救。

  他心下郁懑之至,却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分明是夏日里,心却好似冻住了一般,连跳动都不能。

  眼下之人方才的字字句句,似是在他胸腔内生了荆棘,将他的一颗心紧紧缠绕,缓缓收紧,直至心腔被窒住,一瞬的绞痛,教人喘息不能。

  作者有话要说吃瓜吃得我差点字都来不及码,今日只更了5k5,明天多码一点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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