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第 87 章_美人腰(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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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第 8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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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自去寻个地儿睡,莫来扰我。”

  说罢,再不多瞧李云辞一眼,兀自将肩头缩回薄衾中,朝内翻了个身阖了眼。

  只留李云辞一人,坐在床沿上头,垂首瞧着膝上的一足,足上的靴履脱亦不是穿亦不是。

  半晌,才悻悻然起了身,自去柜子里头拿了两床被衾铺陈在离贺瑶清睡着的床榻不远的地方,一席垫一席盖,又寻了一个包袱放在地上当枕头,便这般合衣睡下了。

  屋外月影婆娑,只余一缕银辉从先头那条窗户缝透进来倾泻在床踏旁,淡淡地勾勒着床榻之上正侧身躺着的那人的身姿婀娜。

  李云辞原是摒了杂念要睡的,只眼下夜风阵阵,生怕榻上之上着了凉,便掀了眼帘往床榻之上瞧去,一眼便瞧见了小山高低绵延。

  瞧了一眼,顿了一顿,收回视线。

  不稍半刻,复又抬了眉眼瞧去。

  少顷,李云辞一声轻叹,好似要将腹下一股浊气皆吐出一般,只这般深唿吸不知往复做了多少回,半点用处也无。

  分明已入了秋,何以这夜晚还是这般燥热,李云辞初初不过是在薄衾下头翻来覆去,教那被衾一空一浮的好不热闹,而后干脆掀了薄衾将身子皆探出被衾外头贪着凉。

  半晌,终是认命一般蹑手蹑脚地爬起身,连烛火也不敢点,只摸索着往屏风后头去了。

  正这时,身后竟响起了贺瑶清的声音,只到底是吴侬软语,便是带着一丝不耐,可话说出便仍似娇嗔一般。

  “什么辰点了,还要不要睡了,怎的这般不能安分的”

  闻言,那头正在浴桶边的李云辞险些呕出一口血来。

  原这话他再熟也没有的了。

  可眼下“他”确实不安分

  故而心下讪讪,也不敢驳。

  不多时,水声哗啦,是李云辞抬手轻绞了帕子。

  那头贺瑶清闻声,探起半个身子问道,“王爷可是要沐浴那头的水是我先头用下的,我差人再另送两桶热水来罢。”

  李云辞只道不用,便就着凉水冲洗了一番。

  贺瑶清听着刻意放轻手脚后淅沥沥的水声,被衾下的唇瓣微微勾起,连眼眸都弯了起来。

  待屏风后头的水声停了,倏地抿了唇忍了笑意继而钻入被衾中再不作声。

  那头李云辞绞了帕子擦干净身上的水珠,正下意识抬手探向一边的屏风上头撩衣衫时却撩了个空,却也不曾多想,便另寻了一件内衫换好。

  继而放缓了步子回地铺旁躺好,一声轻叹,将先头脑中烦乱翩跹的思绪皆扫空,遂阖了眼,心下默数着羊,这便准备要睡去了。

  那厢一旁床榻之上的贺瑶清听着没了动静,又从薄衾内钻出半个身子,上半身微微撑着,菱唇轻启,板着脸佯装正颜厉色道,“颖婉是谁人”

  骤然闻声,倒教李云辞一时愕然,睁开眼,险些想不出这“颖婉”是谁人。

  心下一时回转,想起好似前日在东院他母亲跟前提过一回,不想她这般便就记下了,还忍到现下才问。

  心头好似被照入一缕日光,火光悠然,热意潺潺。

  李云辞唇边的笑意漾开,细细答着,“原是我母亲要放在我房里的人。”

  “那你收了么”贺瑶清下意识敛了被衾的一角一圈一圈地绕在手指上头,嘟囔着复问道。

  只声音轻软,娇嗔一般。

  闻言,李云辞想起那日在秦氏屋外听到她说的,原他娶哪个纳哪个她全然左右不了的话。

  心下几不可闻得一顿,“你想我收么”

  听罢,贺瑶清娥眉轻敛,兀自翻了一个白眼,复又钻入被衾中,闷声道,“哪个管你收不收的,你最好将府里头貌美的女子皆收了去,才是你的本事”

  “还有上回那个宝雀亦要一道收了”

  颖婉还不曾说清楚,何时又跑出一个宝雀来

  一时轻笑,“宝雀又是哪个”

  “便是那日在辉月楼伺候你的那个。”

  听罢,李云辞瞧着月影之下贺瑶清的身影在被衾之下翻来覆去

  的模样,“我何时要她来伺候我,那原还是你将她送至我房内的呢。”

  “是我将她送至你屋内的,可也不曾让她从屋里头出来呀,后头我去瞧,你还让她伺候你沐浴了呢。”

  贺瑶清理不直气也壮的模样委实逗笑了李云辞,只差没有大呼冤枉

  “我几时让她伺候我沐浴了原我沐浴时便从不要人伺候的,先头那颖婉擅自入浴房亦被我赶走的”

  话说到这处,李云辞忽得砸么出一丝不妥来。

  果然,那头贺瑶清闻言,倏地便从被衾中坐起了身子,“那个颖婉竟还入你浴房你竟能允她入浴房”

  李云辞百口莫辩,“原是我母亲安排的,我事先全然不知晓,那日入了浴房才发现她在,即刻便将她赶出去了。”

  贺瑶清蹙着眉头,一时也不言语,只在黑暗中望着不远处地铺上得李云辞,半晌,才轻声道。

  “真的”

  李云辞赶忙三指竖起发誓,“自然是真的。”

  “那那个颖婉,模样好看么”

  言讫,黑暗之中贺瑶清的面颊染了一层绯红,垂了眸下意识得用青葱一般的手指去绞那被角,直将那被角绞成丝丝缕缕的都不曾作罢。

  李云辞唇边的笑意更甚,一搏动有序的心早教潺潺暖意充斥了心房,“我连她长了几个眼睛都不曾瞧清楚”

  说罢,默了默,复启唇。

  “阿瑶最是好看,我心里头亦只瞧得见你一人”

  话毕,床榻之上盘腿坐着的贺瑶清已羞红的面庞,连圆润的耳垂都快要低滴出血来一般滚烫,后颈之处好似有热流上涌。

  初初不过是唇边挂了盈盈的笑意,渐渐地唇瓣弧度变大,连眼梢都挂满了心满意足的笑意。

  不过半晌,想来是心下觉着这般多有些不雅,遂撩起一层薄衾轻兜住面庞,饶是如此,都掩不住那溢出被衾的吃吃的笑声,连脖颈都微微泛着红。

  少顷,贺瑶清缓缓钻入被衾,黑暗中一双眼眸竟被稀疏的月光称得莹亮无比,只听得她唇瓣轻启,道了一声“睡了。

  ”

  尾音微微上扬,倒似在撒娇一般。

  莺声燕语如落泉一般在李云辞心头轻点着,犹如床榻上那人朝他的心口伸了一根细软柔腻的手指,指尖温凉,轻轻刺挠着他的心腔,撩拨着他的肺腑。

  不多时,望着被贺瑶清的身形拥簇成的小山,耳边萦绕着她轻而缓的唿吸之声,便知晓她是真的睡下了。

  李云辞亦放轻了手脚缓缓躺了下来,却睁着眼睛不曾去睡,只望着映在窗户明纸上头的银白怔神。

  窗外夜色深浓,几缕薄如雾潋的云雾不曾将勾月的银辉掩住,月光如瀑从树影中倾泻,落至窗棂处,从缝隙中透过一丝莹亮,晃动着李云辞晦暗无明的眼眸。

  今日一早,他出发前,留了李宥、张谦等在雍州城镇守,连兵符亦一道留下了,李宥与张谦二人更执一半。只带了阿二、许琮和小队人马往金陵城去。

  此去金陵,会是何样的局面等着他,他虽不明,但他一走突厥兵马便至,如此往复,心下总能猜到几分。

  原是闷懑之至,不想至晚间,竟叫他在这处驿站等来了她。

  她犹如阴雨天的第一缕日光,从厚重的云层碎开落至他心头,在那一瞬间将他心口的晦暗一扫而空。

  碧落黄泉所见之处皆是花明柳媚春光熠熠之态。

  让他在这心境腾挪跌宕中沉溺,贪厌不止。

  可眼下喧嚣肆意过去,屋内更漏滴答,夜阑人静之时。

  周身萦绕着从床榻之上那人吐息中散发出的幽香,香甜馥郁。

  李云辞深唿了一口气,好似要将贺瑶清的身形都嵌入肺腑,将她身上的幽香都沉入脑海,好似待外头天明,便再见不到了一般。

  眼帘半掀望着窗外,鼻尖是幽兰萦回,心下是缱绻悱恻。

  这一夜,李云辞都不曾再睡,待天边终于冒了一丝鱼肚白出来,侧过头望着贺瑶清仍是好眠的模样,便也不曾去将她唤醒,只一动不动地躺在地铺之上,不忍打破这最后的宁静。

  贺瑶清一夜酣睡好眠,待

  日晒三竿教那窗外的日头淋在半露出被衾的脑袋上头,才迷迷糊糊醒了过来,也不敢再赖床,遂摇摇晃晃地爬起身,低头一看李云辞竟还在地铺上头躺着,见着她起这才慢慢起身。

  见状,贺瑶清娇嗔道,“今日不用赶路么,怎的也不唤我,这样晚了阿二他们要笑了。”

  李云辞望着身上还陇着被衾的贺瑶清,睡眼朦胧之态,只垂着两条细白的小腿在床沿下头,也不去趿鞋,赤着一双绵软的玉足无意识地晃悠着。

  李云辞见状,唇角噙着笑,“将鞋袜穿好。”

  闻言,贺瑶清螓首一歪得望着眼前人,兀自生了逗弄之意,佯装疲累道,“不若,你替我穿”

  那厢李云辞听罢,面上一时怔楞,随即摇了摇头宠溺得一叹,行至她跟前,慢慢蹲下身子,伸出手将她的玉足置于手心,霎时,细腻柔软光滑的触感便从他的掌心连个商量都不打得钻入他的心头,连脚趾都圆润的可爱,忍了又忍,才将想要抬了二指去摩挲的想法给忍住,遂慌忙又去拿床踏之上的鞋,随即帮贺瑶清将她的珍珠绣鞋穿好。

  “先头在洪都可曾落过脚”

  闻言,贺瑶清螓首一歪,望着正蹲在她跟前的李云辞菱唇轻启,只道不曾呀。

  “那今日带你去此处的三清山瞧一瞧,这里的小吃也是惯有意思的。”

  听罢,贺瑶清眉眼一挑,口中惊喜,“竟不急着赶路么”

  “三清山热么,可要戴幕篱”

  李云辞轻轻摇了摇头,唇边带着隐隐的笑。

  贺瑶清心下欢愉不已,“那要将行李收起来么可还回驿站还是去了三清山便直接往东了”

  言讫,却见李云辞微微沉了面,贺瑶清一时敛了眉头,歪着脑袋瞧着他,“你怎么了可是昨夜睡得不好”

  李云辞望着面前之人的盈盈眸光,望着她蝶翅一般的眼睫因着心愉而轻颤着,心下一阵柔软。

  默了默,遂道。

  “行李暂且不用收,晚些时候我陪你一道回来拿,而后让阿二送

  你回。”

  听罢,贺瑶清正勾了唇要点头之际,蓦得却似听不懂他的话一般,眉间的蹙意更深,不明所以道,“让阿二送我回回何处”

  李云辞心下微叹,随即别过眼,喑哑道,“回雍州。”

  闻言,贺瑶清倏地便落了面,原心头还余着的三分睡意,皆教李云辞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给扫空。

  贺瑶清面色沉沉得望着李云辞,却只瞧得见他侧向一旁的面庞,不可置信道,“你竟又要送我走”

  昨日一早在寻雁堂醒来之时的委屈之感又冒了出来,胸臆间酸胀不已,鼻尖更是涩然,好似下一刻便要落下泪来。

  兀自忍了泪意,贺瑶清怒极反笑,“好啊,既如此,也不用去什么三清山了,我现下便能走得的。”

  说罢,倏地扯了身上披着的薄衾,跳下床榻。

  在屋内如无头苍蝇一般旋着,俨然是要将行李收拾了即刻便走的模样。

  可是绕了一圈才发现,她昨日是空着手来的,莫说行李,原连换洗的衣衫都不曾带,心头的酸涩之感更如惊涛骇浪一般向她扑来,不管不顾地便要推门出去。

  李云辞心头五味杂陈,三步跨上前来一把将她抱回了屋内拦在门口。

  贺瑶清不住地在李云辞怀中挣扎着,一言不发,只闷着声叩着齿关至喉间发着带了怒意的呜呜之声。

  李云辞只得手上略用了一点力,可待将她消瘦的肩头掰至跟前,才发现她眸中已然噙着泪,只强忍着不肯落下,贝齿倔强地将鲜红的唇口咬得煞白,杏仁里的汩汩泪珠好似化作了冬日里的冰凌,一根一根直往他心口扎来,已是血肉模糊之际。

  当心软了心神,沉了语调,轻声哄道,“阿瑶你听话”

  这样暗哑又无奈的声音,教贺瑶清眸中含着的泪珠应声而落。

  贺瑶清抬手拭了挂在下颚处的两颗晶莹的泪珠,遂抬头仰面望着李云辞,望着他眸色沉沉,倒似是想要望至他的心底。

  半晌,闷声轻颤道,“李云辞,我且问你

  ,先头你说悦我,可是真的”

  李云辞眸中闪过一丝痛色,沉声轻叹,“自然是真的。”

  “我不明白,你既悦我,难道不想与我日日待在一处么”

  “我自然想与你日日待在一处。可此去金陵,我究竟还能不能回,我自己都不知晓。”

  “你既知晓圣上对你雍州兵权虎视眈眈,亦知晓此去金陵怕是九死一生,若真是有个长短好歹的,你眼下口口声声说着悦我,却让我一人待在雍州作甚诓骗着我替你守活寡么”

  贺瑶清热泪盈眶,叩了齿关一字一句地说道。

  那头李云辞闻言,心下又是一默,他知晓她说的皆是道理,可他眼下如何能管得了什么道理不道理的,昨日骤然见她,已是昏聩不能自抑,全似被鬼摸了头,只贪图眼下那点子翕翕然欢愉,可如今出发在即,哪里舍得带她一道去金陵。

  贺瑶清见李云辞一发一言,更是恼怒不已,口沸目赤。

  “好啊,那便不用多说了,我这便回雍州去,你若有个长短,我一日寡也不会为你守的”

  “不,劳烦王爷现下便将和离书给我,好让我回去即刻便可寻了人家嫁了”

  知晓贺瑶清如今所言皆不好当真,却仍教他心口泛起酸胀来,只颓然道。

  “你要嫁谁人”

  “你管我嫁谁人”

  话音刚落,贺瑶清终于再也遏制不住,眼眸中的泪珠霎时如断了丝线的珍珠一般顺着面颊滚落下来,连绵不绝。

  初初是无声的抽噎,至后头已然状似嚎啕,泪如泉涌。

  李云辞心头俨如刀绞一般,终是忍不住,抬手将贺瑶清轻揽入怀中,缓缓抚着她的背脊,口中是一声一声的阿瑶。

  贺瑶清悟在李云辞的胸口,闷声道,“李云辞,今日你让我走,我定然让你后悔”

  “你不知晓,我原是花了多大的气力才认得自己的心,又花了多大的气力才敢追上来”

  “我都不怕了,你又在怕什么”

  言讫,便埋在李云辞的胸口呜咽不止,涕泗滂沱。

  潺热的泪意从将李云辞的衣衫都浸了个透,教他心头都震动至凄入肝脾之境地。

  半晌,李云辞捧起埋首在他胸前那人的脸庞,望着贺瑶清哭得宛如核桃一般的杏眼。

  眉头紧锁,随即弯下腰,用力地覆在了贺瑶清挂着晶莹泪珠又轻颤不已的眼睫之上。

  瞬然,怀中之人噤了声,只余掌心中因着哭狠了时不时一下的抽搐,在鞭打着他早已鲜血淋漓的心窍。

  李云辞的唇瓣渐渐下移着,寻着贺瑶清的唇瓣摩挲着,狠厉又温柔,肆意却又小心翼翼。

  好似要将贺瑶清的魂魄抽去一般。

  艰难地抽声问着,“你可还要将我送走么”

  李云辞唇口间皆是泪水与蛊惑人心的味道。

  那苦涩又甜蜜之感当即从李云辞的唇口淌入喉间,随即汇入四肢百骸,一声又一声的低喃。

  “以后我们都在一处,好不好”

  屋内一时静默,只余墙角的更漏滴滴得落着。

  屋外微风从窗户缝里头钻入,拂过木质的地面,撩起贺瑶清宽大的裤腿,又抚过李云辞花纹反复的衣摆,将二人的衣衫犹如山环水抱一般缠绕在一处,难舍难分。

  良久,李云辞才缓缓松开唇口,贺瑶清倏地软了身子,好似被人抽干了小腿上头的气力,一时站都站不稳,直将身子耷在李云辞的臂弯中,将螓首埋于他怀中,不知是羞赧还是疲累。

  李云辞也不将人推开,只兀自抬了手,轻轻抚背怀中之人的背脊,眉眼间皆是宠溺。

  抬起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得轻缕着因着方才一番闹腾而散乱在耳畔的几缕发丝,轻轻在指尖打着转儿,好不惬意。

  少顷,微微颔首想要瞧一瞧怀中之人的模样,不想贺瑶清倒似是羞赧一般直将螓首复往李云辞宽厚的怀中钻去。

  如此一来,原就松垮的衣领便嚯得更开,稍一低头,入眼皆是春光。

  不想,只一眼,李云辞蓦得心下怔楞,随即轻抬

  了手将怀中之人推开半臂一瞧。

  李云辞这才发现,原她竟穿了他的内衫,无怪乎瞧着这般宽大,更将她原就清瘦的身形称得更是单薄,袖襟处的衣袖不知卷了几圈,松松垮垮得栖在她的玉腕之上,教人更觉她手腕如细白的藕臂一般。

  当即舌桥不下,“你做什么穿成这样”

  贺瑶清亦是反应过来,见着李云辞的模样“扑哧”一声笑出声,随即推搡着将李云辞赶出屋子,反手将门阖上。

  “去替我寻两件衣衫来罢,昨日来得匆忙,一应换洗的都不曾带。”

  闻言,屋外的李云辞唇边含了笑意,迈步朝楼下去了。

  因着眼下辰点已然不早,阿二许琮等人早就整装待发在楼下候着了,好容易见着李云辞下楼来,忙上前见礼。

  “见过王爷。”

  李云辞朝阿二示意,阿二见状,只当即刻便要出发、李云辞有要事要吩咐,忙附耳过去。

  可等了半晌,李云辞却一个字都不曾说,少顷,只沉声一句“罢了。”

  问了驿丞此处何处有成衣铺子,便兀自迈步出了驿站。

  阿二不明所以,与许琮二人面面相觑之际,便见李云辞立身于眼下敛了眉头回身道,“愣着作甚,还不跟上”

  闻言,阿二慌忙抬腿跟上。

  那头李云辞复道,“不是你,你留下,许琮来。”

  话音刚落,许琮朝阿二寻衅似的朝阿二挑了挑眉,继而迈步出了驿站,只留阿二一人在原地不知所措。

  洪都的驿站原近城郊,周边没有热闹的街市,多是些鸟叫虫鸣之声。

  李云辞抬了头,望着高悬于定粲然不已的日光从糯白的云间碎开洒下光晕,只觉置于他心头扰得他一宿不曾睡好的郁郁之感皆挥散殆尽了

  李云辞至成衣铺子时,让许琮在外头候着,只他一人入内。

  因着不知贺瑶清欢喜什么颜色,故而每每将衣衫拿起时,脑中便自行回想。

  久而久之,李云辞只觉这成衣铺子里头的衣衫便没有一件是她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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