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 68 章_美人腰(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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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第 6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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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头俞嬷嬷那细碎的声音和着院中浅浅的风入了李云辞耳中,眉间的敛意更深。

  下意识抬手向腰间内襟探去,却在一瞬顿住,后知后觉得想起,香囊早已不在了。

  李云辞压下腔内的怅然之感,索性朝外吩咐了备浴,从案几上头随意挑了一本书便翻了起来。

  书房里头的书,哪一本不是早已倒背如流,可如今再瞧,只觉上头的字龙飞凤舞潦草异常,正是心下烦乱之际,却听到檐下传来簇簇叠叠的脚步声。

  随即便是阿二上前相拦的声音,“表小姐可是有事王爷今日疲乏,正要沐浴休息了。”

  哪曾想东珠不依不饶,朝屋内嚷道,“阿兄我今日回府寻不到嫂嫂,才知嫂嫂竟不曾回府你是不曾将嫂嫂救回么”

  “你怎的能让嫂嫂落入那歹人手中眼下竟还有心思沐浴日间竟还能得空去衙署”

  那头阿二忙劝道,“表小姐误会王爷了,王爷已将王妃顺利救出的”

  东珠闻言,倏地竖起两道眉毛,“那我嫂嫂人呢”

  “这”便是再给阿二一个胆子,也不敢随意置喙主子的事,只如今东珠这番闹腾,教他委实招架不住。

  正当他进退无状之时,身后的书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阿二回头一瞧,忙低头行礼,“王爷。”

  李云辞望了眼东珠,一句话都不曾说,转身复又入了内,只不曾将门带上。

  东珠见状,随即跟着入了屋,反手便将屋门阖上,义愤填膺道,“我嫂嫂人呢你既救了我嫂嫂,为何不见她回”

  行至案几旁,三指撑着案面,沉声冷凝道。

  “她自有她想去的去处,只一点,日后便不是你嫂嫂了,莫再乱喊。你如今这般口气跟我说话,愈发没有规矩”

  闻言,东珠竟倏地红了眼眶,不知是被李云辞那样凶得呵斥她,还是因着旁的,心下冒出好一阵委屈来,泪眼婆娑。

  “怎的便不是我嫂嫂了嫂嫂一人能去何处”

  东珠的大张挞伐教李云辞

  听来,却不知如何去应,他不过是做了一桩成全贺瑶清之事,眼下便落得个谁人便能来朝他要说法的境地。

  当即侧转过身,只将背影留给了东珠,再不曾开口。

  那头东珠见李云辞竟不言语,心下是百转千回,随即带着哭腔恍然道,“阿兄,你莫不是以为嫂嫂与那歹人相识便是有旧误会了嫂嫂”

  “你知道些个什么从前便是无人管教你待谁人都是这般颐指气使如今还要闹到我头上来了”

  李云辞蓦得回转过身,已然耐心全无。

  言辞之重,更胜过那日在马场。

  “我如何不知晓”东珠梗着脖颈回敬,脸上虽还挂着不曾擦干的泪珠,却半丝惧意也无。

  “我两只眼睛都瞧见了嫂嫂分明待你这般好”

  “你任嫂嫂一人在外自生自灭,嫂嫂眼下可如何是好怕是要哭死了罢”

  “今日我从衙署回来时姨母还问我,觉得阿兄如何,先头是我被下了蛊,只当你是世上最好的阿兄”

  东珠的义正词严直将李云辞怼得哑口无言,李云辞只回了身,饶心下再有气,却也说不出半句驳她的话来。

  要他如何说

  说她贺瑶清早就生了离府之心,若没有蔺璟那厮,她早就走了。

  如何还是她口中什么口嫂嫂

  李云辞一言不发,落在东珠眼中便是全教她说中了,心下唯余失望。

  只觉在这书房中是半刻都待不下去,随即转身,正要拉开屋门之际,复轻启唇。

  “那日,嫂嫂还与那歹人说他是卑陋龌龊蝇营狗苟之辈,说你为朝廷赤胆忠心,为镇守雁门置生死于不顾,为黎民生计鞠躬尽瘁”

  “还说那人何堪与你相提并论”

  东珠的声音轻而又轻,已然又要落下泪来,那日的情境如今历历在目。

  她想不明白,怎的世上之事总是不得圆满。

  她不曾被欺负,阿大亦醒了过来。

  可怎的就嫂嫂却不能回府来

  旁人若对嫂嫂心存误解便也罢了,如

  今她的好阿兄亦是对嫂嫂的行踪三缄其口讳莫如深。

  竟还要顾左右而言他,只说她如何不懂规矩

  她再不懂规矩,却知晓仁义二字如何写。

  想罢,东珠倏地回过身,眸中怒意重重,一字一顿道。

  “我如今瞧着你朱紫难别泾渭不分与那歹人并无差别当真是配不得嫂嫂半点我真是讨厌你”

  话音刚落,便要豁得打开门,冲了出去。

  李云辞一人在屋内,立身在案几旁。

  只身形晃动摇摇欲坠,险些站不住。

  才刚东珠的话,恍若平地惊雷在他耳畔炸响。

  直到东珠拉开屋门出去了,都教他心下不及应,只茫然地站着,教案几上头的烛火晃动着他的心神

  脑中正是浑噩之际,继而转过身要向外追去,可待他趔趄着步子跑至檐下,院中只余萧疏的风声,哪里还有东珠的身影。

  他原是想追上去问一问,这些话她如何知晓,可是贺瑶清亲口所言

  只凭着心下孤勇行至院中,却再无勇气将东珠拦下。

  这些话,贺瑶清从不曾在他跟前说过,他亦从不知晓,他在她眼中竟是这样的人

  若是若是那日,她能将这些话说与他

  想到此处,李云辞心下一默。

  便是那日她将这些话说与他,又能如何,她不悦他,又如何会愿意留在他身边

  院中的林嬷不知从何时近了身前,只轻声道,“王爷,热水已备下了,现下可要沐浴”

  李云辞一时怔楞,只摆了手,出了小院,于廊下漫无目的地走着。

  待走了几步,复回头朝阿二道,“莫跟着了,我无事。”

  阿二依言告退。

  如今已是春末,夜晚的凉风不似前几日那般侵骨,想来不日便要入夏。

  回廊深深,远处院墙青白琉顶黛构,亭台楼阁池馆水榭,院中还有假山矗立,月影之下,更似是蒙了一层细白的浮纱,连院中的小花园都有了几朵开

  早了的花。

  瞧着分明最是赏心悦目,可如今李云辞心下沉沉,委实没有心思来瞧这些。

  待回过神时,竟已走过了两个回廊一个小院至了偏屋。

  是贺瑶清先头住的屋子。

  院中空无一人,竟连值夜洒扫之人都无,只一个侧眸,却见偏屋里亮了一盏烛火,窗户上头还隐隐落了一个人影在晃动。

  李云辞心下陡然一紧,随即鬼使神差地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待至门口,顿都不曾顿一下,径直推开了屋子,唇瓣的名字是脱口而出。

  “瑶清”

  不想内里竟是俞嬷嬷在铺床熏香洒扫,一颗心随即一沉,面上的失望已然掩不住。

  那头俞嬷嬷亦是被突然的动静骇了一跳,见着是李云辞,慌忙上前来行礼,“婢见过王爷。”

  李云辞瞧着俞嬷嬷系了攀膊,额上还有一层细密的薄汗,“怎的就你一人洒扫,其他人呢,皆去躲懒了不成”

  俞嬷嬷低垂着眉眼,轻声道,“王妃多日不曾回,旁人便婢想着,闲着也无事王妃喜洁,倘若哪日忽然回了,瞧见了屋内蒙尘,怕是要伤心的”

  一席话只说得李云辞心下更是难言,遂嗯了一声,全当是应了。

  只瞧着屋内,倒似是人从不曾走过,竟生了些近乡情怯之感来,继而默了默,便转过身要走。

  那头俞嬷嬷见状,慌忙追了两步,想开口却不过支吾了两声,便站定不动目送李云辞。

  前头的李云辞自然听到了动静,侧转过身,“先头你去我院中寻我,是有何事”

  闻言,俞嬷嬷面上一时欣喜,遂两步上前,复毕恭毕敬朝李云辞福了一礼。

  “婢婢乃粗鄙蠢笨之人,所言怕会得罪王爷”

  李云辞微微敛眉,摆手只道无妨,“且说便是。”

  俞嬷嬷默了默,才缓缓启唇,“婢不知王妃为何现下不曾回,只怕是与王爷有了嫌隙,倒不是婢为着王妃说话,亦不是婢妄图挑拨王爷与老夫人的关系”

  李云辞今日来偏屋,便是

  阴差阳错,能立身在这处问俞嬷嬷先头要说何事,也是全然因着瞧见了她待贺瑶清的心意,故而眼下,只听她说什么挑拨之言,已是耐心渐殆。

  正面沉之际,那俞嬷嬷好似是下了决心一般。

  “那日王妃被老夫人院中的赵嬷嬷寻去,原王爷当日便在屋内的,想来亦是瞧见了的。”

  “后头王妃从老夫人处出来,面色便不大好,婢瞧着多嘴问了两句,王妃却只道无碍。”

  “可没过几日,那晚,王妃便与王爷”说到此处,俞嬷嬷略抬了眉眼似是要瞧李云辞的神色,却不过微微挑了眼睑便又落了下去

  “婢并非是故意要做隔墙之耳,那日王爷与王妃为哪般,婢亦是不甚清楚。”

  “只婢想着,若是为着为着要娶侧妃之事。”

  “王妃父母早逝,又是孤身一人入了王府,想来是拿王爷当作是最亲近之人,骤然闻言要娶旁人,怕是王妃一时想窄了这才与王爷闹了脾气”

  “王妃年岁还小,还望王爷莫要与王妃一般见识。”

  俞嬷嬷断断续续说了好些,那日见李云辞与贺瑶清在屋内闹了那样大的动静,虽不曾听到什么,她却到底是过来人,又在宫里头见了许多争宠之事,这几日王妃又不曾回,府里已闹了好些风言风语,可她想着,若是因着这个事,那今日冒犯之言,只盼能挽回一二。

  原女子远嫁便总是多受委屈,哪怕是平民百姓那头,儿媳在婆婆面前也总要吃两句话柄头的,遑论高门大户,何况眼下还非一般的高门大户。

  那头李云辞听罢,心下已了然俞嬷嬷之用意,面上不过是微微点了点头,便转身出了小院。

  只他心境已有了天翻之变化。

  俞嬷嬷所言那日,他是知晓的,便是他二人争吵那日,他还问过她,母亲寻她去可说了什么不曾。

  那时她是如何说的

  她说母亲待她极好,不过是说了些后院内的小事

  李云辞脑中百转千回,便抽丝剥茧般的

  想要将先头那些事情缕出个头绪来。

  不过一转念,便想起今日他母亲在他临出门时问的那句,“东珠如何。”

  原东珠快要及笄,若是平日里问,自然无旁的要紧,可先头东珠分明亦说过,母亲问她,阿兄如何。

  再加上,昨日他方归,便那样快派了一个叫颖婉的女子去他浴间伺候,想来此念绝非一时兴起。

  他想起那日她在他跟前提要离府之意,那日他大发雷霆,如今想来,她在说离府前说了什么

  “王妃之位,定然是东珠来最是合适。”

  他与东珠兄妹相称,自问平日亦无越矩之举,如何能让她陡生误会来

  李云辞的心渐渐下沉,若真如他所想

  脚下步履渐促,下了回廊随即一拐,正要出南院往东院去,却在堪堪至院中便停了步子。

  随即顿了片刻,继而缓缓转过身,复掉头往卧房处的浴间去了。

  待至卧房,那林嬷见他回,遂上前,“王爷,现下可要沐浴只水有些凉了,劳王爷稍后,婢去吩咐人再烧。”

  李云辞只道不必,径直入了浴间,只听得哗啦啦水声不断,不多会儿,竟就出来了,想来不过是随意冲洗一番。身上换好的内衫全教不曾擦干的水渍和着沾在肌肤上头,只将他身形勾勒得更是健硕。

  转头入了卧房,反手阖上门,李云辞去了床榻躺好。

  抬一手置于额上,缓缓舒了一口气。

  他已几日不曾休憩睡觉过,平日里若是领军出征,碰上战况紧急,几日不眠的事亦是有的,但那样的情况下哪怕身子疲累不止,但心下总是亢奋不已,与现下恰恰相反。

  他如今当真是疲乏不已,却如何都睡不着。

  方才情急之下,他本想径直往东院去,却在半道调了头。

  眼下已是夜深,这般反常匆忙去了,便是有心问,想来也问不出什么。

  屋外正是鸦默雀静之时,却不知是从何处起了风,竟有几缕微风掠过繁叶沙沙作响

  ,许是有几片薄叶被扫下,那落下轻叩于屋门窗牖上,发出轻而又轻的“钋钋”之声。

  李云辞又是一夜未眠,翌日一早,天不过刚擦了亮,便起了身,漱了口净了面便出门往东院去了。

  时辰尚早,清晨的日头还不曾挑开氤氲了一整晚的雾潋,只绕着院中层峦的假山凉亭掠影,不知可是快要落雨,李云辞行于廊下,只觉院中闷得不行,连唿吸都渐沉渐深。

  不多时,待至东院秦氏屋门前,赵嬷嬷正端了吃食从檐下另一头过来,见着李云辞,忙上前见礼。

  “王爷可是来给老夫人请安老夫人已然起身了,快请入内罢。”

  李云辞面上含笑,遂推门入内。

  内里秦氏见着人来,面上亦是一喜,“阿辞。”

  “儿子来陪母亲用早膳。”

  说罢,便在秦氏下方坐下。

  秦氏赶忙吩咐赵嬷嬷再去拿一副碗筷来,又朝李云辞道,“我不过用些清粥小菜,可要吩咐人再给你另拿些来”

  “不必麻烦,母亲用什么我便用什么,不用另为着我忙。”

  话虽如此,秦氏只道他平日里头公务繁忙,早间用得这般清淡怕是不经饿的,遂不管不顾得赵嬷嬷吩咐再拿些糕点。

  不多时,赵嬷嬷便复拿来了好些精致的糕点。

  李云辞见状,“怎的竟这样快。”

  秦氏但笑不语,倒是赵嬷嬷开了口,“王爷有所不知,老夫人不知王爷何时会来,便总让小厨房时刻备着些,若王爷来,便能即刻用上一口热乎的。”

  秦氏听罢,眸含怨怪,“说这些作甚。”

  那头李云辞闻言,心下竟又是好一阵酸涩。

  原本要问出口的话一时便也说不出了,只默默与秦氏一道执筷用膳。

  待膳毕,赵嬷嬷入内来收拾了,随即又奉了茶。

  李云辞心下揣了事儿,便正经地坐着饮茶半点要走的意思皆无。

  半晌,才装作不经意摇了摇头道,“昨儿东珠去了我那头,又是好一阵闹腾,真不知要何时才能长大。”

  听着分明是嗔

  怪的意思,是李云辞唇边含着笑,教人听来倒是甚为亲昵。

  言讫,秦氏随即抬了眼眸望向李云辞,见他言笑晏晏的模样,复道,“东珠原就是这样的性子,你与她一道长大,又大她许多,她是何心性你还不知么不过是嘴上不肯饶人了些。”

  “母亲还惯着她,前几日她一直待在我衙署里头,衙署是何地方,又皆是男子,当真半分避讳也没有,我不在,母亲也不说她几句。”李云辞只不动声色地顺着秦氏的话头往下说。

  “我哪里能惯,从小除了她阿耶便只有你能管得住她,她亦只听你的。”

  “东珠那样的性子,交给旁人,我是真千万个不放心,她自小没了阿娘,我便视她为己出,只恨不得日日在跟前瞧着才好。”

  李云辞笑道,“只女娃儿总是要长大的,日后也总要成人家的新妇。”言讫,竟还露出三分怅然若失七分不舍之感来。

  这厢落在秦氏眼中,已然喜不自胜,忙道,“原你们二人自小就亲,阿娘原就有这个念头,只怕如今热孝未出你会不应,故而还不曾说与你,昨儿我亦问过东珠了,她亦与你是一样的心思。”

  李云辞按捺住心下跳动无章,端起茶盏,复抿了一口,才抬眸望着秦氏与其对视。

  “阿娘这是说得哪里的话,昨儿不是还要将那颖婉送至我院中么,怎的如今又在说东珠。”

  “我是瞧着你院中无人,饶东珠再好,到底还小,怕是不如悉心的颖婉来得体贴。”

  闻言,李云辞面上的云淡风轻竟再也挂不住,“咯”的一声将茶盏置于桌面上,一字一句道,“母亲这些话,也曾说与她么。”

  话音刚落,秦氏便倏地沉了面,一个挑眉,朝李云辞看了过来。

  “你这是何意。”

  “母亲知晓我说的她是谁人,亦知晓我是何意。”

  李云辞亦回望了过去,二人四目相对。

  却不过一瞬,李云辞随即垂了眸,缓缓起了身,轻声低喃。

  “儿子如今在热孝,母亲原是知晓的

  ,何苦与她说这些。”

  说罢,再不曾多言,转身推开屋门出去了,只留秦氏面色难看坐于堂内。

  李云辞出了东院却不曾往衙署,而是径直往南院去。

  分明还不曾入夏,却不知为何院中闷热无比,日头高悬,却半点驱不散层峦的积云,教人瞧着无端喘不上起来。

  回廊九曲,甬道深深,落在青瓦下,分明是最清爽凉快的所在,可何着院中的鸟叫虫鸣升腾跌宕,直扰得他心下烦乱无比,脑中思绪翻飞。

  待至南院书房,推门入内,在案几旁坐定,才缓缓舒出一口气来。

  只这一坐,便坐了一天,他分明累极,可心下却犹如堵着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只在胸膛间起伏着,不知何为。

  阿二原在屋外候着,李云辞嫌他的影子落在屋门上凭白惹他心烦,便将他遣到旁处去了。

  待至傍晚,暮霭沉沉,院外昏黄的日光透过门缝窗缝投进来几根笔直的金线,只称着书房内更是昏暗之至。

  李云辞正闭目养神之际,便听到阿二在外头叩门。

  李云辞沉眉,睁开满是血丝的眼底,“何事。”

  “王爷今日可还有旁的吩咐”阿二小心翼翼道。

  平日里阿二自然没有这个胆子,只今日他已在书房内枯坐了一天,亦不曾见有人来,也不曾见他有吩咐,再者,想来是家中有事,这才有此一问。

  李云辞不过是微挑了眉眼,便听见外头阿二支吾的声音,“阿九近来身子不大爽利,原今日说要去瞧大夫的,眼下不知如何了。”

  阿二说罢,只小心地听着里头的动静,双手束在身前,额上已沁了一层细密的汗。

  半晌,内里传出一声轻而又轻的声音,“且去罢。”

  这才松怔下来,正转身要走,却又顿了步子,“王爷要注意身子才好,晚膳我吩咐林嬷,早些给王爷备上。”

  却再听不见内里有应,阿二亦是识趣,退开身子走了。

  李云辞在屋内听着阿二急匆匆的脚步声,一时失笑,只唇边才刚漾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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