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炭笔
第二日，两个人吃过早饭拿着斧子便准备出门了，在门口遇上了隔壁的何二壮。
何二壮正准备敲门呢，结果门自己打开了，然后就见杨战和林小草走了出来，“战哥，你们是要出去吗？”
杨战笑道：“是啊，你这么早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何二壮连忙把手里的海碗递过来，“还好我来早了一步，我娘让我给你们送点腌菜来……你们拿着斧子是要去砍柴啊？”
“多谢了，”见小草去屋里放腌菜了，杨战便和何二壮聊了几句，“我想做点东西，需要些木材，正打算去山上砍棵树去。”
何二壮一听便道：“那我也去帮忙吧。”
“啊？”
杨战还没反应过来，何二壮便转身往自己家跑去，“反正我现在正闲着呢，你等等啊，我去拿个斧子去……”
杨战：“……”之前怎么没发现这位二壮兄弟还是个急性子？
砍树这么重的活儿是不可能让小草参与的，杨战记得做炭笔的笔芯最好是用柳树枝烧成的碳，便让小草去收集一些柳树枝，自己来砍树。现在有了何二壮的帮忙，两个人很快就把树砍好了。
回到家杨战便开始试做炭笔了。先是把柳树枝点燃放进土窑进行炭化，然后再把原主父亲遗留下来的木匠的工具拿出来，开始制作笔杆。
杨战毕竟拥有原主的全部记忆，那些工具基本都知道怎么用，一些简单的木工活还难不倒他。
他先是把木材切割成一指厚的木板，刨成薄厚均匀的样子，再在木板上凿出一道道笔芯粗细的凹槽，然后再分割成笔杆宽度的木条，全部打磨成半圆的形状。这样一来，笔杆的制作就初步完成了。
杨战开始干活的时候小草蹲在旁边看了会儿，后来就跑去了前院，这会儿已经半天不见人影了。现在柳炭条还没烧好，杨战便去看看臭小子跑到哪儿去了。
一进前院，杨战就看到小草拿着锄头站在一棵梨树下，正在那吭哧吭哧刨地呢。
他赶紧走过去，“小草，剩下的交给我就行了，你歇会儿。”
眼见着手里的锄头要被抽走，小草赶紧捏紧了，“我可以的，当家的你还要做炭笔呢，不能耽误的。”
“炭还没烧出来呢，我现在也没事可做，正好趁这工夫把地给翻了。”杨战稍一使力，锄头便离了小草的手，“听话，歇会儿去。怎么你腰又不酸了？晚上再求饶我可不会理你哦。”
小草脸“腾”地一下就红透了，瞪了杨战一眼就跑到屋里去了。
吃过午饭，杨战去后院看了一眼，炭还没好，便又抱着小草睡了个不安分的午觉。
下午起来又翻了两块地，估摸着差不多了这才把柳炭条捞出来盖上土冷却。
待到冷却得差不多了，杨战便把柳炭条放进了提前买好的石墨里细细地研磨成粉。把木炭粉倒进石臼里和黏土混合均匀后，便填充进半圆笔杆中间的凹槽里，再把两个半圆合起来压紧，拿薄铁片箍起来，接下来把再笔芯烘干可以了。
杨战把笔放进炉膛里，像烤红薯一样在小草做饭的时候顺便烘烤，经过了晚饭和次日的早饭，估摸着应该烘得差不多了，便捞出来准备试用。
第一支炭笔完成了，杨战很有仪式感地把桌子搬到了院子里，再铺开一张纸，左边放着刚出炉的炭笔，右边则是一把小刀。杨战在桌边正襟危坐，小草趴在他肩头紧张地看着，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彼此郑重其事地点点头，然后杨战便左手执笔，右手执刀，开始削起笔来。
削到一半，笔芯开始不断被刀刃从笔杆里勾出来，杨战淡定地把笔芯一次次摁回去，继续削。
终于削好了，杨战捏起笔在纸上试写。
“啊，我的名字！”小草指着淡淡的“林小草”三个字兴奋道，“写出字来了，太好了，当家的你成功啦。”
杨战盯着纸上的字迹，搓着下巴思忖着。写是写出来了，但是怎么说呢，这字迹也太淡了一些，可能是黏土放太多了。
杨战又重新做了一支，这次写出来的字迹很黑，但是笔芯又太软了，轻轻一写笔头就断了，而且风一吹字迹上的木炭粉就散了。笔芯容易脱离笔杆的情况也依然存在。
杨战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他拿了一个碗做量器，因为只找出来六片铁皮，便把铁皮重复利用起来，一次性做六支笔，笔芯则用不同比例的黏土进行混合，再把混合的比例仔细记录下来。
为了一天多试做几波，杨战又另外烧制了一批普通木炭，用炭盆来进行烘干，虽然呛人了一点，但是烘干的效率提高了不少。
因为削笔的时候笔芯一直会从笔杆中脱离出来，杨战便想着是不是涂点胶水粘一下。
他去县城打听了一下，这才得知锦朝虽然已经有胶水了，但是都是由动物的皮或者骨头熬制出来的皮胶和骨胶，一般都需要专人在大锅里熬制，只有在一定规模的作坊里才会使用，制作繁琐不说，味道也十分上头。
杨战打听清楚后就没考虑过用什么胶水了，还是先让小草熬一些浆糊试试看吧。把笔芯和黏土混合好后，由小草利索地在笔杆的接合面刷上一层薄薄的浆糊，然后再进行笔芯的填充。
结果没想到浆糊还挺好用的，这样制作出来的炭笔，笔芯已经不会脱离笔杆了。
经过几天的尝试，炭笔已经改良了许多，但是笔芯的硬度还是不太够。杨战试着在调和的时候兑了一点浆糊，结果笔芯是变得不容易断了，但写出来的字迹还是不太持久，炭粉的附着力还是不尽如人意。
目前木炭粉和黏土的混合比例已经是经过上百次尝试得出来的最佳比例了，杨战思考了良久，难道是木炭的烧制过程需要改善吗？笔芯的硬度不够，会不会是因为木炭里的其他物质还没有挥发完全呢？
他之前是把柳枝点燃放进土窑里，等到柳枝完全炭化后就捞出来立即冷却的。
杨战琢磨了一下，这次把还炽热着的柳炭条捞出来后没有马上进行冷却，而是尝试着将炭条暴露在空气中让它继续燃烧一段时间。炭条接触空气后立马变得发红，但是很快就慢慢熄灭了，此时再把炭条埋进土里进行冷却。
庭院里，桌子上铺着一张纸，摆着再次改良后的炭笔和小刀。杨战看了看坐在对面的小草，对方绷着一张小脸冲他点点头，那一脸凝重的样子弄得杨战差点破功。
他再再再次拿起小刀开始削笔，削笔的过程很顺利，不过这次的笔芯不再似往常一般的纯黑，而是泛着一点银色的光泽。
试写了一下，“林小草”三个字完美地呈现在了纸上。杨战把纸推到小草面前，小草会意地深吸一口气，然后对着纸上的字一顿猛吹。
……
“林小草”安然无恙地呆在纸上，一点也没有要随风而去的意思。
“小草。”
“嗯，当家的。”
“成功啦！我们成功啦！哈哈哈！”杨战猛地站起来三两步绕过桌子，一把抄起小草原地打起转来，足足转悠了七八圈才停下。
小草扒着杨战的肩膀问道：“真的吗？我们真的成功了吗？”得到的回答是狠狠地“啵、啵”两下，这才捂着脸蛋笑起来，“哈哈，太好了！我们成功啦！”
已经成功做出了第一支炭笔，接下来就好办多了，照葫芦画瓢就行了。之前的炭笔杨战是用薄铁片箍着来进行固定的，但是铁这东西太昂贵了，大量制作的话肯定是不能用铁的，可是光靠浆糊的话也不够牢固。
杨战想起了杨父以前制作圆形家具的时候用的攒边打槽的方法，改进一下的话可以用来固定炭笔的笔杆。
回忆着杨父的做法，杨战制作笔杆的时候在一端留出一圈凸出的小环，然后又根据笔杆的尺寸制作了一个外环，把外环分为接口处可以互相衔夹的四段，再套在笔杆上形成圆框，这样就可以把笔杆牢牢地箍住了。这方法虽然工序复杂了一些，但是只要有木头就可以制作，比用铁片的成本可低太多了。
杨战和林小草花了五天的时间，用剩下的木材制作了两百支炭笔，打算先拿去售卖试试水。
既是要做文具的生意，那便要到读书人经常出入的场所去售卖，当然了，肯定是不能去书肆门口和人家抢生意的。杨战思考了一下，最终打算先去县城里的书院门口试试看。
杨战骑着小枣，抱着篮子的小草坐在他身前。到了县城，考虑到在书院门口摆地摊有些掉价，那些读书人说不定会不屑一顾，杨战便先在车马行租了一辆手推车。
到了书院门口，杨战发现这里并不像他想象中那么冷清，反而有挺多卖吃食的小摊在这里，就好像前世学校门口挤满了零食摊一样。看来丹阳县对于商贩的管理虽然比较严格，但为了方便这些学子，书院门口也并未禁止做生意，还挺人性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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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二壮正准备敲门呢，结果门自己打开了，然后就见杨战和林小草走了出来，“战哥，你们是要出去吗？”
杨战笑道：“是啊，你这么早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何二壮连忙把手里的海碗递过来，“还好我来早了一步，我娘让我给你们送点腌菜来……你们拿着斧子是要去砍柴啊？”
“多谢了，”见小草去屋里放腌菜了，杨战便和何二壮聊了几句，“我想做点东西，需要些木材，正打算去山上砍棵树去。”
何二壮一听便道：“那我也去帮忙吧。”
“啊？”
杨战还没反应过来，何二壮便转身往自己家跑去，“反正我现在正闲着呢，你等等啊，我去拿个斧子去……”
杨战：“……”之前怎么没发现这位二壮兄弟还是个急性子？
砍树这么重的活儿是不可能让小草参与的，杨战记得做炭笔的笔芯最好是用柳树枝烧成的碳，便让小草去收集一些柳树枝，自己来砍树。现在有了何二壮的帮忙，两个人很快就把树砍好了。
回到家杨战便开始试做炭笔了。先是把柳树枝点燃放进土窑进行炭化，然后再把原主父亲遗留下来的木匠的工具拿出来，开始制作笔杆。
杨战毕竟拥有原主的全部记忆，那些工具基本都知道怎么用，一些简单的木工活还难不倒他。
他先是把木材切割成一指厚的木板，刨成薄厚均匀的样子，再在木板上凿出一道道笔芯粗细的凹槽，然后再分割成笔杆宽度的木条，全部打磨成半圆的形状。这样一来，笔杆的制作就初步完成了。
杨战开始干活的时候小草蹲在旁边看了会儿，后来就跑去了前院，这会儿已经半天不见人影了。现在柳炭条还没烧好，杨战便去看看臭小子跑到哪儿去了。
一进前院，杨战就看到小草拿着锄头站在一棵梨树下，正在那吭哧吭哧刨地呢。
他赶紧走过去，“小草，剩下的交给我就行了，你歇会儿。”
眼见着手里的锄头要被抽走，小草赶紧捏紧了，“我可以的，当家的你还要做炭笔呢，不能耽误的。”
“炭还没烧出来呢，我现在也没事可做，正好趁这工夫把地给翻了。”杨战稍一使力，锄头便离了小草的手，“听话，歇会儿去。怎么你腰又不酸了？晚上再求饶我可不会理你哦。”
小草脸“腾”地一下就红透了，瞪了杨战一眼就跑到屋里去了。
吃过午饭，杨战去后院看了一眼，炭还没好，便又抱着小草睡了个不安分的午觉。
下午起来又翻了两块地，估摸着差不多了这才把柳炭条捞出来盖上土冷却。
待到冷却得差不多了，杨战便把柳炭条放进了提前买好的石墨里细细地研磨成粉。把木炭粉倒进石臼里和黏土混合均匀后，便填充进半圆笔杆中间的凹槽里，再把两个半圆合起来压紧，拿薄铁片箍起来，接下来把再笔芯烘干可以了。
杨战把笔放进炉膛里，像烤红薯一样在小草做饭的时候顺便烘烤，经过了晚饭和次日的早饭，估摸着应该烘得差不多了，便捞出来准备试用。
第一支炭笔完成了，杨战很有仪式感地把桌子搬到了院子里，再铺开一张纸，左边放着刚出炉的炭笔，右边则是一把小刀。杨战在桌边正襟危坐，小草趴在他肩头紧张地看着，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彼此郑重其事地点点头，然后杨战便左手执笔，右手执刀，开始削起笔来。
削到一半，笔芯开始不断被刀刃从笔杆里勾出来，杨战淡定地把笔芯一次次摁回去，继续削。
终于削好了，杨战捏起笔在纸上试写。
“啊，我的名字！”小草指着淡淡的“林小草”三个字兴奋道，“写出字来了，太好了，当家的你成功啦。”
杨战盯着纸上的字迹，搓着下巴思忖着。写是写出来了，但是怎么说呢，这字迹也太淡了一些，可能是黏土放太多了。
杨战又重新做了一支，这次写出来的字迹很黑，但是笔芯又太软了，轻轻一写笔头就断了，而且风一吹字迹上的木炭粉就散了。笔芯容易脱离笔杆的情况也依然存在。
杨战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他拿了一个碗做量器，因为只找出来六片铁皮，便把铁皮重复利用起来，一次性做六支笔，笔芯则用不同比例的黏土进行混合，再把混合的比例仔细记录下来。
为了一天多试做几波，杨战又另外烧制了一批普通木炭，用炭盆来进行烘干，虽然呛人了一点，但是烘干的效率提高了不少。
因为削笔的时候笔芯一直会从笔杆中脱离出来，杨战便想着是不是涂点胶水粘一下。
他去县城打听了一下，这才得知锦朝虽然已经有胶水了，但是都是由动物的皮或者骨头熬制出来的皮胶和骨胶，一般都需要专人在大锅里熬制，只有在一定规模的作坊里才会使用，制作繁琐不说，味道也十分上头。
杨战打听清楚后就没考虑过用什么胶水了，还是先让小草熬一些浆糊试试看吧。把笔芯和黏土混合好后，由小草利索地在笔杆的接合面刷上一层薄薄的浆糊，然后再进行笔芯的填充。
结果没想到浆糊还挺好用的，这样制作出来的炭笔，笔芯已经不会脱离笔杆了。
经过几天的尝试，炭笔已经改良了许多，但是笔芯的硬度还是不太够。杨战试着在调和的时候兑了一点浆糊，结果笔芯是变得不容易断了，但写出来的字迹还是不太持久，炭粉的附着力还是不尽如人意。
目前木炭粉和黏土的混合比例已经是经过上百次尝试得出来的最佳比例了，杨战思考了良久，难道是木炭的烧制过程需要改善吗？笔芯的硬度不够，会不会是因为木炭里的其他物质还没有挥发完全呢？
他之前是把柳枝点燃放进土窑里，等到柳枝完全炭化后就捞出来立即冷却的。
杨战琢磨了一下，这次把还炽热着的柳炭条捞出来后没有马上进行冷却，而是尝试着将炭条暴露在空气中让它继续燃烧一段时间。炭条接触空气后立马变得发红，但是很快就慢慢熄灭了，此时再把炭条埋进土里进行冷却。
庭院里，桌子上铺着一张纸，摆着再次改良后的炭笔和小刀。杨战看了看坐在对面的小草，对方绷着一张小脸冲他点点头，那一脸凝重的样子弄得杨战差点破功。
他再再再次拿起小刀开始削笔，削笔的过程很顺利，不过这次的笔芯不再似往常一般的纯黑，而是泛着一点银色的光泽。
试写了一下，“林小草”三个字完美地呈现在了纸上。杨战把纸推到小草面前，小草会意地深吸一口气，然后对着纸上的字一顿猛吹。
……
“林小草”安然无恙地呆在纸上，一点也没有要随风而去的意思。
“小草。”
“嗯，当家的。”
“成功啦！我们成功啦！哈哈哈！”杨战猛地站起来三两步绕过桌子，一把抄起小草原地打起转来，足足转悠了七八圈才停下。
小草扒着杨战的肩膀问道：“真的吗？我们真的成功了吗？”得到的回答是狠狠地“啵、啵”两下，这才捂着脸蛋笑起来，“哈哈，太好了！我们成功啦！”
已经成功做出了第一支炭笔，接下来就好办多了，照葫芦画瓢就行了。之前的炭笔杨战是用薄铁片箍着来进行固定的，但是铁这东西太昂贵了，大量制作的话肯定是不能用铁的，可是光靠浆糊的话也不够牢固。
杨战想起了杨父以前制作圆形家具的时候用的攒边打槽的方法，改进一下的话可以用来固定炭笔的笔杆。
回忆着杨父的做法，杨战制作笔杆的时候在一端留出一圈凸出的小环，然后又根据笔杆的尺寸制作了一个外环，把外环分为接口处可以互相衔夹的四段，再套在笔杆上形成圆框，这样就可以把笔杆牢牢地箍住了。这方法虽然工序复杂了一些，但是只要有木头就可以制作，比用铁片的成本可低太多了。
杨战和林小草花了五天的时间，用剩下的木材制作了两百支炭笔，打算先拿去售卖试试水。
既是要做文具的生意，那便要到读书人经常出入的场所去售卖，当然了，肯定是不能去书肆门口和人家抢生意的。杨战思考了一下，最终打算先去县城里的书院门口试试看。
杨战骑着小枣，抱着篮子的小草坐在他身前。到了县城，考虑到在书院门口摆地摊有些掉价，那些读书人说不定会不屑一顾，杨战便先在车马行租了一辆手推车。
到了书院门口，杨战发现这里并不像他想象中那么冷清，反而有挺多卖吃食的小摊在这里，就好像前世学校门口挤满了零食摊一样。看来丹阳县对于商贩的管理虽然比较严格，但为了方便这些学子，书院门口也并未禁止做生意，还挺人性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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