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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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潜敲了门，一行人鱼贯而入。
来应门的楚国侍卫竟是阿祁。他一见到阿玉，先是露出惊讶的神色，随后立即上前见礼，“属下见过公主，少主这些时日一直惦念着您的身体。前两天，少主还说打算禁闭后就去看您。可巧，您今天就来了。”
阿湘见到阿祁，话也多了起来，她笑道，“太子惦念公主，公主也记挂着太子，这不，公主的伤势将将好，就不迭地先赶到太子这儿了。”
阿玉抿嘴笑了笑，没有说话。
阿祁又道，“蔡侥蔡公子前来拜访，少主此时正在会客，我这就先过去通报，烦请公主稍候片刻。”
阿玉点点头，轻声道，“无妨，你先去通报吧。我还是头一次来这里，在这儿坐坐看看，也是一样的。”
阿祁见状，对她再一拱手，转身便回去寻了姬成。
因为由丹这次犯下了过错，蔡侥作为他的表兄兼蔡夫人的亲侄，这一阵子走访姬成府上颇为频繁，两人现今已算是熟络。此时，他们二人正同坐在庭院的廊下，一边品着椒浆，一边闲谈叙话。两人都算是出身不凡，见多识广，因而话题广泛，从美食谈到风俗，从自然谈到地理，转换自如，全无突兀。
这时，阿祁前来报，“少主，公主还有阿莹公主一道来探望您了。”
姬成一听，忙高兴地站起身，他的衣冠是标准的楚式大袖，起身之时太过匆忙，差点打翻了旁边盛放米浆的小盏。他冲阿祁挥挥手道，“快，快去请阿玉...”
话还没说完，他才意识到蔡侥还坐在旁边，此时见女眷实在不妥。蔡侥见他模样急切，笑眯眯地放下了手中的小盏，站起身对他作揖道，“大公子夫人既然前来拜访，姬兄兄妹之间必是要好一番叙话的。侥就此先行告退了，日后再来拜访。”
姬成抱歉地看着他，道，“如此，便多谢蔡兄了，我来送你出门。”说着，他伸腿下地，踩上了廊下的木屐，和蔡侥一同向门口走去。
阿祁走后，除了韩潜一言不发地站在一旁，余下诸人，都在前院自行活动起来。
阿玉在院落里四处转了转，打量了下这里的情况，这处的院落自成方圆，物件装饰都十分精巧，庭院的空地上也多种植有楚地的花草，整个景致布局都带有浓郁的楚地气息。
阿莹还是头一回见到楚式的院落，她大感新奇，这里看看，那里摸摸，还四处蹦来蹦去，看上去很是快活。她摸过地上植物的叶子，时不时转头问阿玉，这是什么，那又是什么。
阿玉见她对这些很有兴趣，也乐意教她知晓。两人正在分辨地上的植物，忽听一阵男性的叙话声渐行渐近，阿莹拍手笑道，“是阿成！”
只见通往后院的路上，姬成陪着另外一人走了出来。他一见阿玉，忙匆匆走到阿玉跟前，紧张地打量半晌，见妹妹的精神尚可，才放下心来。
这边姬成打量着阿玉，那边阿玉也在打量姬成。姬成上次和由丹狠狠打了一架，斗得头破血流。近一月未见，阿玉特意着重看了他的额头处。见那里愈合得很好，只有一点微微的疤痕还未褪，不仔细瞧根本看不出曾经受过伤的样子，她也是呼出了一口气。
这厢兄妹俩正互相探看，那边，蔡侥也在盯着阿玉打量。这是他第三次见到阿玉，前两次一次是在大公子的婚宴上，一次是在姑母的宫中，阿玉那两次的打扮都是一丝不苟，精心细致；而这次，她只是为见自己的兄长，应是没有料想会见到其他人，因而她今日便只做了家常打扮，身上一袭豆绿色的曲裾，裙摆幅度做得也比前次的宽大，虽然整个人穿着随意，却更衬得清丽惹眼。见他们兄妹两人互相之间都是一脸关切，他突然走上前来见礼道，“见过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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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他又冲着阿玉背后的阿莹见礼道，“见过公主。”
阿玉这才将视线转移到旁人身上，上次在蔡夫人宫中，她对蔡侥的印象就不是很好，此刻又见了他，心中情绪含而不露，只微微一笑道，“见过蔡公子，没想到公子今日竟然也来探望阿兄，我们的时间刚好撞上了。”
蔡侥依旧是一副眉眼弯弯的笑模样，他道，“这不正是个巧字了。侥斗胆进言，自上次相见，夫人像是清瘦了许多，侥也代我那表弟向夫人赔罪，请夫人务必以身体为重。”
阿玉听了，含笑点头，道，“蔡公子与蔡夫人都是极重礼数之人，我休养一月，如今已无大碍，多谢公子问候。也请公子回去后带我向夫人问好，感谢夫人送我的礼物。”
蔡侥笑着应下，但见她一腔注意力都放在姬成身上，不多时遂见礼离去。
蔡侥走了，阿莹才从阿玉背后蹦出到姬成面前，她天真的脸上露出格外认真地神情，她盯着姬成额角的疤痕，忽地上手摸了摸，问道，“阿成，你的伤好了吗？现在还痛不痛？”
阿莹的眼眸璀璨透亮，里面盛满了对他的关切，姬成本就对男女之事开窍甚晚，此时被她冰冰凉凉的小手一摸，原本的一张黑脸也现出枣红色，他忙后退了一大步，脱离了阿莹的手指。
阿莹见姬成退后，脸上浮现出受伤的神情，姬成见了，更是手足无措，只歪着脑袋望天，不敢去看阿莹的表情。
阿玉见小姑娘扁嘴要哭的样子，忙拉过她的手，走到姬成道，“阿兄，你可不知道，这段日子不止是我，阿莹也格外惦记着你，这不，听说我要来，她也巴巴地跟着我过了来，就是为了确认你的伤情。”
姬成听了，转头向小姑娘望去，见她一脸真挚地看着自己。他挠了挠头，想了想，像小时候对阿玉那般，伸出手摸了摸阿莹的头发，道，“阿莹放心，我的伤已经全好了，一点都不疼。”
他性格豪爽，说着又冲众人一挥手，道，“大家都别在这儿站着啊，你们都随我来后院，我这儿有现做好的椒浆和米浆，滋味儿很不错，大家都来尝尝。”
姬成的后院便是典型的楚式庭院了。他并未在后院做太大的修整，似乎只是命人随意地撒了些草种子下去，阿玉仔细辨认了一下，杂草里间或有柴胡、桔梗，还有藑茅、艾草，只是香草野草都长在了一处，花草乱生，显得杂乱无章。
这边，姬成重新换上杯盏，大家就按照楚人的方式，都坐在廊下，一边晒着太阳，一边欣赏着这满是杂草的后院。
阿莹见着后院这样乱，不由惊讶道，“阿成，阿玉姐姐方才和我说，你们楚国人就喜欢住这样的宅院。你们楚国的后院都是这样的吗？都是草这种？”
见阿玉也调侃地望着自己，姬成轻咳一声，含糊道，“我就是让阿祁随意撒了点种子，若是以后有机会，我带你去看我阿母的院子，那才是真好看。”
阿玉品了一口椒浆，还是熟悉的楚地气味，浆水顺滑，香味极浓。她感慨又满足地叹了口气，心思忽然飞到那个远行之人身边，不知他们此行到了何处，吃得可好，住得可暖。
“阿玉？阿玉你听到我说话吗？”耳边忽然传来姬成的声音。
阿玉一怔，回过神来，道，“阿兄，我刚刚分了神，你方才问我什么？”
姬成没好气道，“我说，我这段时日出不了门，之前曾派人给你送了好几次信，结果一封回信都没收到--，赢纪堂那个家伙，只派一个人回话说你正在养伤，不便打扰，真是气煞我也。”
阿玉不知还有这回事，心中略带埋怨，暗道，他瞒我的事情还真多，嘴上道，“是这样吗？我却不知，等他回来，我会同他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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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
又坐了半晌，喝了些米浆，阿莹中午便有些犯困了，阿湘忙带着她下去午睡。韩潜见了，也借故喂马，留他们兄妹二人在此处叙话。
见人都走光了，阿玉试探开口道，“阿兄，你同蔡公子...很熟？”
此刻只兄妹二人，姬成便姿势随意，他双手做枕，闭着眼惬意地躺在廊边。听了此话，他回道，“不熟，之前只你大婚的宴席上见过一面。但这次由丹生事，他为了安抚我之情绪，来得就频繁了些。”
“那阿兄觉得，此人如何？”
姬成寻思了下，睁开眼道，“不如何，此人戒心也是十足，偶有套话之语，见我无动于衷也便罢了。不过，我们并未谈论过什么深入的话题，但是我能感觉到，他和你那好夫君可不是一条阵线上的人。”
阿玉点点头，疑虑道，“我也有这种感觉，蔡公子和蔡夫人...还有由丹...难道二公子真的要...？”
姬成道，“呵，这秦国内里也是一团乱。”
“‘风起云涌’么？哼，要我看，是狂风骤雨将至，也未可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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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应门的楚国侍卫竟是阿祁。他一见到阿玉，先是露出惊讶的神色，随后立即上前见礼，“属下见过公主，少主这些时日一直惦念着您的身体。前两天，少主还说打算禁闭后就去看您。可巧，您今天就来了。”
阿湘见到阿祁，话也多了起来，她笑道，“太子惦念公主，公主也记挂着太子，这不，公主的伤势将将好，就不迭地先赶到太子这儿了。”
阿玉抿嘴笑了笑，没有说话。
阿祁又道，“蔡侥蔡公子前来拜访，少主此时正在会客，我这就先过去通报，烦请公主稍候片刻。”
阿玉点点头，轻声道，“无妨，你先去通报吧。我还是头一次来这里，在这儿坐坐看看，也是一样的。”
阿祁见状，对她再一拱手，转身便回去寻了姬成。
因为由丹这次犯下了过错，蔡侥作为他的表兄兼蔡夫人的亲侄，这一阵子走访姬成府上颇为频繁，两人现今已算是熟络。此时，他们二人正同坐在庭院的廊下，一边品着椒浆，一边闲谈叙话。两人都算是出身不凡，见多识广，因而话题广泛，从美食谈到风俗，从自然谈到地理，转换自如，全无突兀。
这时，阿祁前来报，“少主，公主还有阿莹公主一道来探望您了。”
姬成一听，忙高兴地站起身，他的衣冠是标准的楚式大袖，起身之时太过匆忙，差点打翻了旁边盛放米浆的小盏。他冲阿祁挥挥手道，“快，快去请阿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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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成抱歉地看着他，道，“如此，便多谢蔡兄了，我来送你出门。”说着，他伸腿下地，踩上了廊下的木屐，和蔡侥一同向门口走去。
阿祁走后，除了韩潜一言不发地站在一旁，余下诸人，都在前院自行活动起来。
阿玉在院落里四处转了转，打量了下这里的情况，这处的院落自成方圆，物件装饰都十分精巧，庭院的空地上也多种植有楚地的花草，整个景致布局都带有浓郁的楚地气息。
阿莹还是头一回见到楚式的院落，她大感新奇，这里看看，那里摸摸，还四处蹦来蹦去，看上去很是快活。她摸过地上植物的叶子，时不时转头问阿玉，这是什么，那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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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成的后院便是典型的楚式庭院了。他并未在后院做太大的修整，似乎只是命人随意地撒了些草种子下去，阿玉仔细辨认了一下，杂草里间或有柴胡、桔梗，还有藑茅、艾草，只是香草野草都长在了一处，花草乱生，显得杂乱无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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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玉品了一口椒浆，还是熟悉的楚地气味，浆水顺滑，香味极浓。她感慨又满足地叹了口气，心思忽然飞到那个远行之人身边，不知他们此行到了何处，吃得可好，住得可暖。
“阿玉？阿玉你听到我说话吗？”耳边忽然传来姬成的声音。
阿玉一怔，回过神来，道，“阿兄，我刚刚分了神，你方才问我什么？”
姬成没好气道，“我说，我这段时日出不了门，之前曾派人给你送了好几次信，结果一封回信都没收到--，赢纪堂那个家伙，只派一个人回话说你正在养伤，不便打扰，真是气煞我也。”
阿玉不知还有这回事，心中略带埋怨，暗道，他瞒我的事情还真多，嘴上道，“是这样吗？我却不知，等他回来，我会同他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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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坐了半晌，喝了些米浆，阿莹中午便有些犯困了，阿湘忙带着她下去午睡。韩潜见了，也借故喂马，留他们兄妹二人在此处叙话。
见人都走光了，阿玉试探开口道，“阿兄，你同蔡公子...很熟？”
此刻只兄妹二人，姬成便姿势随意，他双手做枕，闭着眼惬意地躺在廊边。听了此话，他回道，“不熟，之前只你大婚的宴席上见过一面。但这次由丹生事，他为了安抚我之情绪，来得就频繁了些。”
“那阿兄觉得，此人如何？”
姬成寻思了下，睁开眼道，“不如何，此人戒心也是十足，偶有套话之语，见我无动于衷也便罢了。不过，我们并未谈论过什么深入的话题，但是我能感觉到，他和你那好夫君可不是一条阵线上的人。”
阿玉点点头，疑虑道，“我也有这种感觉，蔡公子和蔡夫人...还有由丹...难道二公子真的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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