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五十四_病态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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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五十四

  人一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竹吟回家,都洗完澡换好睡衣了,临时整理第二天上班要用的东西,才发现自己包不见了。

  浑身上下,重要物品就只剩了一个手机。

  也不知道是扔酒吧里了,还是出租车上,哪里都有可能,那包她刚买不到一个月,也就算了,问题是她的身份证银行卡,护照什么都都在包里,要把这些一件件都补办起来,光是想想,简直都麻烦到炸。

  第二天竹吟去上班,提前到了公司,借的同事的卡刷进门。

  一大早,她刚来得及申请补办工牌,主编开始催她出采访,采访对象是个昆曲大家,住在城南,从报社开车过去就得两个小时,竹吟早餐都没吃,直接匆匆出门。

  上午十点抵达,等她完成采访工作,已经下午三点,老人家很热情,要留她吃饭,竹吟想着还等着自己的一大堆破事儿,还是婉拒了他的好意。

  她打算先回报社拿工牌,等明天做完工作,缓口气,再一一去补办那一大堆证件。

  竹吟打车回报社,坐在车上,正在看刚拍下的照片,接到个电话,一看屏幕上名字,她没好气接起,“又怎么了?”

  那边传来年轻男人清朗的声音,腔调懒洋洋的,“来接你,去吃个晚饭。”

  “没空。”

  “啧,我到你家破报社门口了。”出租车在报社门口停下,竹吟钻出车,就听到不远处有人叫她名字。

  高大的年轻男人,倚门站着,冲她挥了挥手

  竹吟走过,磨了磨牙,重重在他背上一拍,“在部队里混了这么多年,没教会你站好?”

  司凛直起身子,有些戏谑的笑,俯身看他,“怎么站,都比你高。”

  他穿着便装,成熟了很多,五官俊朗,眉目间有股英气。

  因为常年在部队,少年时,脸上那股玩世不恭的神情淡了很多,不说话冷着脸时,看着居然也像模像样,只是笑时,露出那两颗尖尖的虎牙,原来的神态就回来了。

  和司凛第一次联系上是在大概三年前,他在部队,很忙,竹吟也忙,又隔着一片海,联系便也只是断断续续。

  直到她今年回国,司凛请假出来见了她一面,他现在在南方军区,驻扎地离宁市很近,于是开始经常隔三差五过来找她。

  六年过去了,竹吟逐渐也想通了,韩芸和赵默成那些破事儿,怪在司凛头上是没道理的,甚至韩芸的脸,在她记忆里也都开始模糊了。

  司凛也变化了很多,加上他和她见面时,司凛对那两人绝口不提,她也就不再能时时刻刻把他和韩芸联系在一起。

  第一次见面时,竹吟略有些僵硬,倒是司凛,对她的态度,和六七年前基本没什么区别,依旧动不动嘲笑她,多是戏谑熟稔的语气,仿佛那六七年间的空白都不存在一般,竹吟也就开始逐渐放松,甚至觉得,在他面前,自己好像也跟着幼稚。

  “帮赵微树看着你。”司凛说,“别让你被路边随便一个谁骗走了。”

  竹吟翻了个白眼,“要你管。”

  “臭丫头。”司凛懒洋洋一笑。

  “要你看着我干嘛,我哥估计巴不得我早点带个男人回去。”

  赵微树现在还没结婚,竹吟每年的新年愿望都是他可以早点给她带个嫂子回来,一直落空,他似乎对这件事情完全没有兴趣。

  竹吟回忆起,好像从少年时代开始,就没见他和哪个女孩子热络,竹吟有段时间几乎以为他喜欢男的,可是后来发现,好像也没有。

  可能就是个极端的工作狂性格吧,她只能这么想。

  偏偏他又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竹吟几年前随口说了句,我以后也不结婚算了,赵微树脸色特别难看,吓得她接下来几天都给他赔罪,说是只是开玩笑,好几天,才把他给哄顺气了。

  司凛不置可否。

  她出去采访,把头发扎成了个小揪揪,圆圆的,束在发顶,看着怪可爱,司凛低头琢磨了下,忍不住伸手揪住,搓了一搓。

  竹吟发丝很光滑,团子毛绒绒的,手感很不错。

  “弄坏了,你帮我扎喔。”竹吟甩下他的手。

  “行啊。”司凛想到了什么,笑出声,“只要你敢顶着我扎的头发出去。”

  “你进去拿你的东西,晚饭我订好了。”他说,“最近我休假,心情好,白请你吃几顿饭,你赶紧抓住机会。”

  竹吟和他一路拌嘴,司凛说是要在外面等她,可是实际上,脚步没停,依旧一路跟着她,进了报社。

  好在报社同事大部分都认识他了,之前也有人问过,竹吟嫌麻烦,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们解释自己和司凛这一头包的关系,也不想再提起赵默成和韩芸,索性直接都说是哥哥。

  不远处,马路边。

  丁辰坐在驾驶座上,回头看了眼越沂眼色,咽了咽口水。

  那位……看起来,有男朋友了嘛,感情还挺好。

  他也不知道越哥怎么回事,只是在酒吧里被邀请喝一杯酒,见了一面,难道就看上人家了?

  他在心里腹诽,长得是好看,可是那种泡酒吧,还能随便请陌生男人喝酒的女的,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人,根本配不上越哥好不好。

  这是什么世道,为什么好男人,偏偏都会被这种坏女人吸引?

  男人清隽的面庞笼罩在阴影里,平静的看着那两个背影一起进了报社门,几分钟后,并肩出来,她上了那个男人的车。

  以她的性格,漫长的六年间,耐不住寂寞,去找别人,多正常。

  越沂抿着的薄唇松了,勾出一个讥诮的弧度。

  六年里,无数个日夜,他想她,思之如狂,甚至想过,只要她回来,之前的一切,他都可以不计较。

  可是赵竹吟没有,依旧杳无音讯,六年里,她过得很好,无忧无虑,有了新的朋友和男人。

  被留在阴影里的,从来都只有他一个。

  “你进去。”越沂淡淡道,“留个号码。”

  “写你的名字。”

  竹吟昨晚连夜整理好录音,第二天,整个上午都忙进忙出,忙着写稿改稿,把初稿定好后,她松了口气,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才发觉已经到了中午,她饿得前胸贴后背,站都有些站不稳了。

  “竹子,辛苦了啊。”隔壁林一禾在吃外卖,见她弄完了起身,探身冲她笑。

  她那天在酒吧不告而别,后来打电话给林一禾解释,她倒是也没介意什么,还帮她联系了clarity工作人员,可惜没有看到她的包,说是估计被别的顾客捡走了。

  竹吟揉了揉揉眼睛,“还好,就是明天还要去补那些证……”一想到这茬,她就脑袋疼,愁到不行。

  “对了,昨天下午有人找你。”林一禾忽然想起,“你和你哥走之后,大概五六点的时候。”

  “好像说是捡到了你的东西,你联系一下,看看是不是捡了你的包。”

  竹吟本来无精打采,懒洋洋听着,听到这句,一下来了精神。

  兴奋之余,她却恍然想起一个人,缩了缩,小声问,“一禾姐,找我的那个人……男的女的?多大岁数,什么模样?”

  “年轻男人。”林一禾想了想。

  竹吟,“……”要是是她想的那个人的话,她还是老老实实,一件件去补办那些证件算了。

  又听她补充,“不高不矮,大概一米七多点,长得一般,就普通人模样。”竹吟顿时松了口气,肯定不是越沂了。

  她想酒吧里那么多人,也不一定就被他捡到了,说不定,他现在对碰她的东西根本一点兴趣没有,看到了也不会捡。

  “他给我留了电话。”林一禾递过一张便笺。

  字迹很潦草,丁辰,155xxxxxxxx

  竹吟吃了午饭,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拨通了那个号码。

  “喂?”电话那头传来了男人声音,糙糙的,有些不耐烦。

  “您好,我叫赵竹吟,昨天,我同事说是您捡到了我的东西,留了这个电话号码。”

  那边声音变了变,热情了不少,“哦哦,是的,我前天晚上,在酒吧捡到了一个包。”

  “你身份证号码是多少?”看起来是怕她冒领,丁辰声音有些警惕。

  挺谨慎靠谱的好心人,竹吟抿唇笑了,流畅的报出了一串数字。

  “我现在手里还有点工作,你要是不忙的话,可以自己过来拿吗?”丁辰声音有些模糊,似乎在一边打电话一边走路。

  竹吟忙回答,“可以的,不好意思再麻烦您跑一趟了,您给我地址,今天下午方便吗?我大概三点可以过来取。”

  过了一会儿,丁辰应好,“那就今天下午三点吧,地址是……”

  他报出的公司地址,在宁市市中心,最好的地段。

  竹吟按地址找过去,看名字,是家金融公司,怪不得,能用得起这种地段的办公楼,她在心里暗自吐槽。

  大厅很整洁,前台接待小姐姐问了她姓名,领她进了电梯,语气很礼貌,说丁先生在十五楼等她。

  电梯在十五楼停下,竹吟顿下脚步,想了想,还是给丁辰打了个电话。

  “我现在在忙,你等我一下。”丁辰说,“你到了十五楼是吧?直走,拐弯,右手边第一个门,对,你在那等我。”

  竹吟按他说的,一路走过,果然找到了那扇门,门没锁,虚掩着,她推开,打开灯,里面面积不小,陈设却很简单,书柜里搁着书,黑色的长沙发,一张办公桌,布置得精致整洁,却一股子性冷风,看着却格外冷清,唯一有点生气的地方,只是桌上摆着的一盆文竹。

  显然是被精心养着的,叶片翠绿,姿态优雅。

  她在沙发上坐下,百无聊赖的打量着那盆竹子。

  走廊传来脚步,门轻响了一声。

  竹吟从桌上竹子收回目光,“丁……”她站起身,看清进门的男人的脸,声音被吞回了嗓子里。

  落锁的声音,门被锁上,窗帘拉着,屋内只剩下他们俩人。

  男人清俊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白衬衫,深色领带,被他穿得很好看,一丝不苟,和少年时代一样,黑发白肤,以前那股出挑的洁净感,在这么多年间,一点没去。

  睫毛浓长,覆在清冷狭长的眼睛上,他垂眸淡淡看着她,眼底没有任何情绪。

  “好,好久不见。”竹吟声音有些颤,脸上笑容彻底挂不住了,纤长的手指握成了一团,刺得掌心有些生疼。

  竹吟退无可退,背贴上了冰冷的墙壁,她忽然想起,最后一次见到他时,她半夜跑去他床上,少年吐息灼热,清冷的眉目间明明已经沾染了浓重的情/欲,却依旧克制,只是轻而珍重的碰了碰她的脸颊。

  越沂面无表情。

  他贴得很近,整洁的领口散发出清淡的香,不是什么香水,是很久之前,他身上就有的味道,竹吟腿不争气的发软,耳尖通红,身子有些颤抖。

  “前晚,不是才见到了?”男人低沉的声音响在耳畔,冷淡,克制。

  桃花眼冷淡的看着她,眼角狭长,微扬,像淬了冰,竹吟看着,却只觉得依旧有股要命的勾人味道,她当年眼光很不错,他长成男人之后,果然,比少年时代,甚至要更加勾人。

  竹吟想起那晚,在没认出他来,把他当成了陌生人的情况下,邀请他喝酒的事情。

  她眼圈发红,长睫毛卷翘,耳尖,雪白的面颊,都蔓上了层深深浅浅的红,大眼睛湿漉漉的看着他。

  越沂以前很好哄,只要她一卖可怜,他虽然不说,却什么都会替她做。

  而现在,她只想赶紧离开这儿。

  竹吟手腕被扣住,动弹不得,越沂指腹有层薄薄的茧,削薄有力,手指和以前一样冰冷,贴在皮肤上,有股奇异的触感。

  “之前是我不对。”她被他一直这样冷冷看着,不说话,却也不松开她。

  之前都没有过这样。

  竹吟心头也蔓上些许火气,她抿了抿唇,“睡了你,但那回不也是你情我愿?你也不亏,之后爱找谁找谁,有问题么?”

  她粉嫩的唇,微微翕动,说出来的话,嗓音糯糯的,竟然有几分理直气壮。

  竹吟话未说完,唇上一痛,男人柔软冰冷的薄唇,竟然就这样贴了上来,堵住了她的唇。

  竹吟“唔”了一声,难以抑制的睁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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