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失明
“还有你，”我提起剑，剑身在五公主脸颊上拍了几下，“你认为，大业和你之间，天帝会怎么选？”
五公主抬起下巴，道：“父君会选大业，那你呢，忍气吞声还是杀了我引天魔大乱，你怎么选？”
话虽强硬，可她言语间却少了几分底气。
我默了默，在她跟前蹲下，一字一句道：“我九畹，从不选他人为我备的路。”
“你，你要做什么？”虽不能看见她眼里的恐惧，也能从她发抖的身体推断出应当是吓得不轻。
“你怕疼吗？”我问。
眼前的人顿了顿，“怕，但是，你去死吧！”
匕首的破空声随之而来，我横剑一剔，只闻“叮”的一声，面前的人后退了一步，又立马提着匕首冲上来。
五公主已位列上仙，身为天帝之女，在丹药上想必从未缺过，修为还是多少有些底子，方才虽被我打伤，仍旧能在手上过几个来回。
几十招过去后，她手中的匕首被我挑飞，被长剑勾着转了两圈后落入我手中，她徒手一掌拍过来，被我轻而易举地截住她的手腕。
我冷声道：“莫说我只是中毒看不清，便是让你一只手，拿捏你也绝非难事。”
将匕首重新握回她手中，强拧着她的手腕将匕首对准她的胸口，“我如今虽比从前好说话很多，但是吃闷亏这种事却是办不到，你选个地儿吧，捅哪儿？”
她似乎想放开匕首，却被我抓得死紧，五公主骇然道：“你不能杀我，杀了我你又要怎么办？”
我双眼疼得厉害，不想同她废话，“那就不劳你费心了。”
“叩叩”，大门传来几声轻响，抵在她身上的匕首一顿。
我转头问道：“何事？”
门外是一宫娥的声音，“禀上神，有消息传来，五公主的请婚，魔尊……魔尊允了。”
手微微一颤，如一记重锤敲击，灵台一时混沌不堪。
其实这是最好的结果，有五公主入魔界牵制天族，比我孤军奋战要好得多，我盼着他能妥协，却仍旧存留了一丝侥幸。
我该高兴才是，为了苍生，他本就该做这样的妥协，初心不变，哪怕是魔，他也还是从前那个立在九天之巅的人。
可心里却止不住的难受，可能这便是真正的天命吧。
五公主大笑道：“哈哈哈哈，九畹，你没想到吧，天助我也，如今魔尊允婚，你还怎么杀我？杀了我又有谁去嫁，你不是盼着六界安定么？那么今日这个闷亏，你便自己吃了吧。”
我握着她的手用力往前一送，闷闷的“呲啦”声传来，直到胸口只剩下一枚刀柄。
“你……你……竟然……”五公主不可置信地低喃。
我放开她的手，站起身退了几步，“我说过的，我不做别人给的选择。”
弘夙搀上我的手臂，“尊上，现下要怎么办？”
看着在地上抽搐的人影，我淡淡道：“死不了，我避开了她的心口，挑了她的仙根。”
“这，这……”弘夙道。
“一双眼睛换她仙根，不是还有晁音么，买一送一，到底是赚了。”
我并指一挥，晁音便坠了下来，晁音连连磕头，“上神饶命，看在……看在师傅的份上，饶，饶了我吧。”
“你还敢提他。”我走过去单手覆上她的命门，渡了她些修为。
弘夙惊愕道：“尊上这是做什么？”
我收回手，看着在地上不停翻滚抽搐的身影，“杀了她太便宜她了，我将毒素逼出一些连同修为注入她体内，她受不住我的气泽，必会入魔，我要让她看看，这六界已没地方能容得下她，到底是什么滋味。”
胸口一阵麻痒，我忍不住咳嗽了两声，下一刻却是整个人往后一倒。这东西竟这么厉害，除了眼睛，看来于元气也有损伤。
我坐在地上，背靠着弘夙，强打起精神安排道：“你将晁音关起来，再请天帝的人进来，就说……就说晁音图谋不轨，妄图加害于我，五公主拼命将我救下，自己却身受重伤。”
“天帝必然会将我受伤的消息散播出去，引洛华携魔军来战，”我喘了口气，从袖中掏出那把折扇放到弘夙手里：“你找个稳妥的人送去给阴桑，她会想办法转交给他，就说我无事，受伤是天帝的计谋，让他千万不要中计。”
弘夙哑声道：“我送你去魔界，魔尊医术高明，一定能治好你。”
“我说的记住了吗？”我喝道。
弘夙哽咽：“记住了记住了，可是尊上你要怎么办？”
眼皮子沉得厉害，我努力地睁了睁眼，“我很困，睡一觉就好。”又用力地在他手上握了握，“切记，一定要送到。”
五公主为救我而受伤这个说辞漏洞百出，正是因此，才于我有利，若不是她救我，那如何解释她身边的晁音要刺杀我这回事？
我已将天帝和五公主撇得干干净净，天帝不会揭穿我，揭穿我便等同于把嫌疑指向他自己，他本就为了削弱魔族，担心我嫁过去于魔族是一大助力，左右我受伤已经达到了他的目的，所以他必然会顺着台阶下。
想完这些，意识已近模糊，沉沉地昏睡了过去。
幼时我上天入地，也没遇到过什么能让我动脑子的事情，大多都动手而已，因而便养成了个习惯，哪怕是动脑子，至多也是动个皮毛，想一些粗浅的东西，所以便给人一种憨傻的错觉。
我实在佩服自己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安排完这些东西，待我痊愈，定要去同阴桑大肆宣扬一番。
第一次有意识时，模糊中听见了夜垣的声音，又在他的暴怒声中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屋内漆黑一片，想必今夜浓云掩去了月色，竟没有一丝光亮透进来。
“弘夙。”
甫一开口便发现喉咙干哑得不行，说出来的话等同于气音，却听得一个脚步快速走来。
“上神醒了，感觉怎么样？”是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应当是侍女或是医者。
“怎么不点灯？”我问道。
屋里一阵沉默，静得没有一丝声音，我忙伸手摸了摸，手腕立马被握住，他扶着我靠坐在床榻上，在我手中塞入一个茶盏。
“上神先喝点水润润嗓子。”
我把杯子凑到唇边浅浅啜了几口，转过头道：“你把灯点上吧，我不喜欢太黑。”
他没说话，却听见沉沉的两声呼吸，半晌，他才缓缓道：“已经点了。”
握着杯子的手一抖，我喃喃道：“点了啊？”
杯盏被人拿走，那人轻声道：“上神不必担忧，我一定会治好你。”
我伸手在眼睛上摸了摸，又将脸埋入掌心。
昏睡之前，我也曾有过心理准备，或许终其一生双目都会视物不清，可我没想到会恶化成这样。
我抬起头来，仰靠在塌上，问他：“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我昏睡了多久？”
回我的声音清清淡淡：“未时，今日是……”他顿了顿，“六月二十了。”
我“哦”了一声，竟过了这么久，已经六月二十了啊。
脚步声渐远，门“吱呀”一声打开，听见那人离开后，我走下床榻，光着脚沿着床沿一侧摸索，伸手就摸到一支长长的烛台，又往前摸索着走了七八步，碰上一张椅子，看来我还住在宁归殿里。
说实话，我有些失望，就在方才，我还有过一丝猜想，或许那医者是洛华扮的也犹未可知。
既是宁归殿，便没有这个可能了，他不可能来九重天。
“你怎么下来了？”
促乱的脚步连同什么搁在桌上的声音，我一下被打横抱了起来，轻轻地放在了塌上。
我抚着柔软的云被：“弘夙呢？”
“他忙着张罗婚事。”
是了，我要嫁人了，可我连婚期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我默了默，不自觉地问出了那个本不该开口的问题，“五公主与魔尊的婚期定在何时？”
调羹在碗中翻搅偶尔碰撞出清脆的声音，一股浓浓的药味飘来。
“下月二十，张嘴。”
下月二十，七月二十，我在人间嫁给洛华时，便是七月二十，他可真是喜欢这个日子，每一回成亲都挑这一日。
一勺药入口，苦得我直皱眉，别开脸道：“我不想喝了，太苦了。”
面前的人很明显地沉了口气，“上神这双眼睛不想再看见了吗？”
好像也没有什么想要看见的人和事，就这样同黑暗作伴似乎也不错。
我往下缩进被子里，翻过身背对着他，低声道：“你端走吧，我不喝了。”
他没有再坚持，似乎是掩上门出去了，门外传来刻意压制的声音。
“她不愿喝……”
“生病之人情绪大都会差一些，多顺着她也有益于恢复。”
……
我又睡了过去，醒来不知天日亦不知时辰，仰躺在塌上直愣愣地望着眼前的虚无。
眼睛上忽然覆上来一方温热的毛巾，我下意识的一抓，两指扣在了对方的脉门上，触手柔软光滑，应当是个女子。
“上，上神。”她怯生生地喊道。
我放开她，“那位医者呢？”
宫娥道：“他替上神采药去了，交代了不出十日便回来。”
我本就不想吃药，采药来又有何用处，多此一举。
宫娥问：“上神要不要出去晒晒太阳，今日日头正好，若晚些时候便会有些热了。”
我摇了摇头，翻身侧躺，低声道：“有酒吗？”
“这……”她迟疑道：“禀上神，有是有，只是医者临行前交代过了，上神不能饮酒，饮食也需得清淡，上神想吃什么？奴婢去弄。”
“算了。”我闭上眼，不想为难她。
就这样时而醒来时而昏睡，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模糊中听见宫娥的声音：“上神这些日子什么也不吃，就喝过几口水，大门也不出……”
“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脚步停在床前，“不吃药怎么能好起来？”
我没睁眼，冷淡道：“这不是你该管的事。”
他叹了口气，“医者父母心，望上神体谅。”
我坐起来，朝着他的方向冷冷笑道：“若我不体谅呢？你可以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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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公主抬起下巴，道：“父君会选大业，那你呢，忍气吞声还是杀了我引天魔大乱，你怎么选？”
话虽强硬，可她言语间却少了几分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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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要做什么？”虽不能看见她眼里的恐惧，也能从她发抖的身体推断出应当是吓得不轻。
“你怕疼吗？”我问。
眼前的人顿了顿，“怕，但是，你去死吧！”
匕首的破空声随之而来，我横剑一剔，只闻“叮”的一声，面前的人后退了一步，又立马提着匕首冲上来。
五公主已位列上仙，身为天帝之女，在丹药上想必从未缺过，修为还是多少有些底子，方才虽被我打伤，仍旧能在手上过几个来回。
几十招过去后，她手中的匕首被我挑飞，被长剑勾着转了两圈后落入我手中，她徒手一掌拍过来，被我轻而易举地截住她的手腕。
我冷声道：“莫说我只是中毒看不清，便是让你一只手，拿捏你也绝非难事。”
将匕首重新握回她手中，强拧着她的手腕将匕首对准她的胸口，“我如今虽比从前好说话很多，但是吃闷亏这种事却是办不到，你选个地儿吧，捅哪儿？”
她似乎想放开匕首，却被我抓得死紧，五公主骇然道：“你不能杀我，杀了我你又要怎么办？”
我双眼疼得厉害，不想同她废话，“那就不劳你费心了。”
“叩叩”，大门传来几声轻响，抵在她身上的匕首一顿。
我转头问道：“何事？”
门外是一宫娥的声音，“禀上神，有消息传来，五公主的请婚，魔尊……魔尊允了。”
手微微一颤，如一记重锤敲击，灵台一时混沌不堪。
其实这是最好的结果，有五公主入魔界牵制天族，比我孤军奋战要好得多，我盼着他能妥协，却仍旧存留了一丝侥幸。
我该高兴才是，为了苍生，他本就该做这样的妥协，初心不变，哪怕是魔，他也还是从前那个立在九天之巅的人。
可心里却止不住的难受，可能这便是真正的天命吧。
五公主大笑道：“哈哈哈哈，九畹，你没想到吧，天助我也，如今魔尊允婚，你还怎么杀我？杀了我又有谁去嫁，你不是盼着六界安定么？那么今日这个闷亏，你便自己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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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竟然……”五公主不可置信地低喃。
我放开她的手，站起身退了几步，“我说过的，我不做别人给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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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在地上抽搐的人影，我淡淡道：“死不了，我避开了她的心口，挑了她的仙根。”
“这，这……”弘夙道。
“一双眼睛换她仙根，不是还有晁音么，买一送一，到底是赚了。”
我并指一挥，晁音便坠了下来，晁音连连磕头，“上神饶命，看在……看在师傅的份上，饶，饶了我吧。”
“你还敢提他。”我走过去单手覆上她的命门，渡了她些修为。
弘夙惊愕道：“尊上这是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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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夙哑声道：“我送你去魔界，魔尊医术高明，一定能治好你。”
“我说的记住了吗？”我喝道。
弘夙哽咽：“记住了记住了，可是尊上你要怎么办？”
眼皮子沉得厉害，我努力地睁了睁眼，“我很困，睡一觉就好。”又用力地在他手上握了握，“切记，一定要送到。”
五公主为救我而受伤这个说辞漏洞百出，正是因此，才于我有利，若不是她救我，那如何解释她身边的晁音要刺杀我这回事？
我已将天帝和五公主撇得干干净净，天帝不会揭穿我，揭穿我便等同于把嫌疑指向他自己，他本就为了削弱魔族，担心我嫁过去于魔族是一大助力，左右我受伤已经达到了他的目的，所以他必然会顺着台阶下。
想完这些，意识已近模糊，沉沉地昏睡了过去。
幼时我上天入地，也没遇到过什么能让我动脑子的事情，大多都动手而已，因而便养成了个习惯，哪怕是动脑子，至多也是动个皮毛，想一些粗浅的东西，所以便给人一种憨傻的错觉。
我实在佩服自己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安排完这些东西，待我痊愈，定要去同阴桑大肆宣扬一番。
第一次有意识时，模糊中听见了夜垣的声音，又在他的暴怒声中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屋内漆黑一片，想必今夜浓云掩去了月色，竟没有一丝光亮透进来。
“弘夙。”
甫一开口便发现喉咙干哑得不行，说出来的话等同于气音，却听得一个脚步快速走来。
“上神醒了，感觉怎么样？”是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应当是侍女或是医者。
“怎么不点灯？”我问道。
屋里一阵沉默，静得没有一丝声音，我忙伸手摸了摸，手腕立马被握住，他扶着我靠坐在床榻上，在我手中塞入一个茶盏。
“上神先喝点水润润嗓子。”
我把杯子凑到唇边浅浅啜了几口，转过头道：“你把灯点上吧，我不喜欢太黑。”
他没说话，却听见沉沉的两声呼吸，半晌，他才缓缓道：“已经点了。”
握着杯子的手一抖，我喃喃道：“点了啊？”
杯盏被人拿走，那人轻声道：“上神不必担忧，我一定会治好你。”
我伸手在眼睛上摸了摸，又将脸埋入掌心。
昏睡之前，我也曾有过心理准备，或许终其一生双目都会视物不清，可我没想到会恶化成这样。
我抬起头来，仰靠在塌上，问他：“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我昏睡了多久？”
回我的声音清清淡淡：“未时，今日是……”他顿了顿，“六月二十了。”
我“哦”了一声，竟过了这么久，已经六月二十了啊。
脚步声渐远，门“吱呀”一声打开，听见那人离开后，我走下床榻，光着脚沿着床沿一侧摸索，伸手就摸到一支长长的烛台，又往前摸索着走了七八步，碰上一张椅子，看来我还住在宁归殿里。
说实话，我有些失望，就在方才，我还有过一丝猜想，或许那医者是洛华扮的也犹未可知。
既是宁归殿，便没有这个可能了，他不可能来九重天。
“你怎么下来了？”
促乱的脚步连同什么搁在桌上的声音，我一下被打横抱了起来，轻轻地放在了塌上。
我抚着柔软的云被：“弘夙呢？”
“他忙着张罗婚事。”
是了，我要嫁人了，可我连婚期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我默了默，不自觉地问出了那个本不该开口的问题，“五公主与魔尊的婚期定在何时？”
调羹在碗中翻搅偶尔碰撞出清脆的声音，一股浓浓的药味飘来。
“下月二十，张嘴。”
下月二十，七月二十，我在人间嫁给洛华时，便是七月二十，他可真是喜欢这个日子，每一回成亲都挑这一日。
一勺药入口，苦得我直皱眉，别开脸道：“我不想喝了，太苦了。”
面前的人很明显地沉了口气，“上神这双眼睛不想再看见了吗？”
好像也没有什么想要看见的人和事，就这样同黑暗作伴似乎也不错。
我往下缩进被子里，翻过身背对着他，低声道：“你端走吧，我不喝了。”
他没有再坚持，似乎是掩上门出去了，门外传来刻意压制的声音。
“她不愿喝……”
“生病之人情绪大都会差一些，多顺着她也有益于恢复。”
……
我又睡了过去，醒来不知天日亦不知时辰，仰躺在塌上直愣愣地望着眼前的虚无。
眼睛上忽然覆上来一方温热的毛巾，我下意识的一抓，两指扣在了对方的脉门上，触手柔软光滑，应当是个女子。
“上，上神。”她怯生生地喊道。
我放开她，“那位医者呢？”
宫娥道：“他替上神采药去了，交代了不出十日便回来。”
我本就不想吃药，采药来又有何用处，多此一举。
宫娥问：“上神要不要出去晒晒太阳，今日日头正好，若晚些时候便会有些热了。”
我摇了摇头，翻身侧躺，低声道：“有酒吗？”
“这……”她迟疑道：“禀上神，有是有，只是医者临行前交代过了，上神不能饮酒，饮食也需得清淡，上神想吃什么？奴婢去弄。”
“算了。”我闭上眼，不想为难她。
就这样时而醒来时而昏睡，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模糊中听见宫娥的声音：“上神这些日子什么也不吃，就喝过几口水，大门也不出……”
“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脚步停在床前，“不吃药怎么能好起来？”
我没睁眼，冷淡道：“这不是你该管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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