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是喜欢我啊_我把你当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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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不是喜欢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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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丞逸家距离邹瞬被调走的那家店非常近,过去路线也差不多。从学校出发多坐一站路,下来再走上十分钟左右就能到,还挺方便。

  所以,当贺丞逸提出要来接他时,邹瞬第一反应是受宠若惊,第二反应是没必要。

  谢绝了对方的好意后,他花了好长时间依旧冷静不下来。

  他在寝室里团团转,然后给方默打电话。

  “你说他会不会也对我有意思啊,”他在电话接通后一通连珠炮,“他居然说要来接我!这是不是也热情过度了点?一般而言会主动到这个地步吗?不可能吧?你说他是不是有点喜欢我?”

  “有,”方默说,“但……是不是和你以前遇到过的那些所谓的直男有点类似了啊?”

  “……什么意思?”

  他一顿叨叨,说完以后半天听不到回应。

  “喂喂喂喂?你理我一下好不好?你说我说的有没有道理?”邹瞬很着急。

  “激动吗,你的梦中情人想睡你。”方默说。

  邹瞬说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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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地开车过来接你去他家学泡咖啡,听起来不是一般的奇怪,”方默说,“用教你泡咖啡为借口把你带去他家然后上.床,就合理多了,对吧。那来接你也合情合理。”

  “……”邹瞬呆住。

  “好像我很廉价似的。”邹瞬说。

  方默迟疑了片刻,才说道:“你的人生观重塑啦?”

  他觉得方默的推断没什么破绽,又觉得贺丞逸应该不是这种人。

  “怎么,不高兴?”方默问。

  “我只是瞎猜,”方默发现了他情绪不对,立刻给自己的话打补丁,“你不是说他很喜欢那些东西么,也许是终于找到人能继承他的衣钵,太高兴了,才迫不及待要来接你。”

  “……有病似的。”邹瞬忍不住笑道。

  邹瞬摇头。他说不上来自己现在究竟是什么心情。可能是因为,以往接触过的那些人,他骨子里并不在乎人家怎么想他。觉得他廉价也行,反正在他看来对方也是一样的。彼此都不需要装得很美好,牵扯进了感情反而会累赘。

  贺丞逸不一样,他在邹瞬眼里是贵重的。是坐在一起,听见他的声音都会觉得幸福的。邹瞬不希望自己在他眼里只有那样的价值。

  “我一开始就是问你有没有这个可能啊!”邹瞬大声。

  “有啊,当然有啊,你一贯特别招直男嘛,”方默笑着说完,语气突然一转,变得严肃起来,“但是呢,我们要先把期待值放低一点。这样,如果是真的,就是个惊喜。要是猜错了,也不至于太失望,对吧。”

  “也有可能是喜欢你,”方默说,“想早点看到你,舍不得你自己坐车那么辛苦。”

  方默一贯都是很擅长哄人的。

  邹瞬没应声,拿着电话点头。

  他知道方默看不见。他在大多数时候都是个情绪外放的人,只有极偶尔的时刻,一些很情绪化的东西,会羞于启齿。

  “反正你就是觉得我没戏。”邹瞬说。

  “我是怕那个男人什么都好,就是眼光不行,”方默说,“万一他不懂得欣赏,那我们就原路返回,全身而退。”

  邹瞬一整晚都在纠结,若是贺丞逸真的抱有那种心思,自己该怎么办。他觉得自己可能有点毛病,喜欢的人想和他发生关系,反而不愿意了。

  终于睡着以后,他做了个梦。梦里他对贺丞逸说,你想做的话,那我要先预警一下。我喜欢你。做完以后,我就会像那个神经病一样默认我们在恋爱,没完没了的追着你。

  比如现在,他其实很想说,默默我可真喜欢你。是等到大家都一把年纪还想和你坐在一起晒太阳的那种喜欢。

  虽然嘴上说了不可能,心里难免会不停地想。

  邹瞬在出发之前甚至特地洗了个澡。

  循着地址来到贺丞逸家门口时,比约定好的时间早了半个多小时。邹瞬从小就是一个特别讲信用的人,答应过的事一定会遵守,约好的时间从不迟到。第一次去一个地方,为了防止意外,他都会刻意预留时间。

  醒来以后心中一阵羞耻。他抱着被子发了好一会儿呆,接着突然又意识到这也许是个不错的主意。

  如果贺丞逸有那种意思,就表白吧。不能睡得不明不白的。

  “找不到门铃?”

  邹瞬连忙摇头:“不是,我……我刚到。”

  这原本是一个好习惯。可现在,他却有些尴尬了,怕自己到的太早会打扰到贺丞逸。

  站在门口发了会儿呆,大门竟自己打开了。贺丞逸站在门里笑着看他。

  “不是,”贺丞逸说话时笑意明显,“我十分钟前在窗口看到你走进来,等了半天没等到人,所以开门看看。”

  邹瞬顿时满脸通红。

  贺丞逸微微有些惊讶,但并未再说什么。

  “你是打算出门吗?”邹瞬有些紧张,一边换鞋一边没话找话。

  邹瞬稀里糊涂跟进了屋,过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可能被调笑了。按贺丞逸的性格,就算发现了,为了给对方留面子也应该会装傻才对。故意说出来,仿佛存心逗他。

  这样的想法很快就被邹瞬自行否认了。贺丞逸人那么好,才不会有这种坏心眼。他应该只是随口,没想太多罢了。

  他小声解释:“我怕到的太早了……”

  “不怕,”贺丞逸说,“我又不是按时间收费的。”

  “奶茶?”贺丞逸又问。

  邹瞬瞬间心动,犹豫了片刻诚实地点了头:“那就奶茶吧。”

  “喝什么?”贺丞逸打开冰箱,回头问他,“可乐?橙汁?酸奶?”

  “不用,水就行了!”邹瞬说。

  这本来是很寻常的一句话,听在邹瞬耳朵里,却变得意味深长。他战战兢兢把外套脱了下来,贺丞逸立刻伸手接过,挂到了一边的衣帽架上。

  “那我们就开始吧?”贺丞逸背对着他说道。

  贺丞逸笑了:“这个得等一下。”

  邹瞬不明所以,可惜没机会问。贺丞逸走到他跟前,说道:“你先把外套脱了吧。”

  “怎么不过来?”他冲着邹瞬招手。

  邹瞬脸一下子烧着了。他在胡思乱想什么,人家是真的要教他做拉花。

  邹瞬站的笔直。这是不是也太直接了一点,已经默认他就是来做那种事的吗?还大白天的,太不好意思了吧。

  纠结之际,却见贺丞逸一路走向了厨房。

  “什么啊?”

  “我只会最最基本那种,而且做得也不是很熟练,”贺丞逸说,“除了美式,其他的我都不怎么擅长。”

  “有一件事,说了你不要生气啊。”贺丞逸一边打奶泡一边说道。

  他的表情看起来并不严肃,嘴角依旧像往日那样挂着笑。于是邹瞬完全不紧张,只觉得好奇。

  奶泡刚打完,有人按门铃。贺丞逸站着没动,用下巴往大门的方向指了指:“应该是你的奶茶。”

  邹瞬一脸懵逼,跑去开门,果然是外送小哥。

  “……”

  邹瞬心想,我人都来了你才说。还好我也不是诚心想学的。

  “你喜欢甜的对吧?”贺丞逸抬头看他。

  “……嗯,”邹瞬点头,“谢谢。”

  回到厨房后,贺丞逸对他解释:“你来的太早了,我才刚下单。”

  邹瞬捧着奶茶,一时间回不过神。

  “今天到底为止了?”

  贺丞逸看了眼时间:“我得做饭了。”

  说是最简单的,要练好也不容易。更何况师傅技术并不精湛。

  “没事,至少奶泡打得不错,”贺丞逸说,“以后多练练就好了。”

  邹瞬坐在客厅,有点茫然了。

  他连上了网,立刻给方默发消息,简述了经过后问他这到底是算是什么情况。等了半天,没回复。

  “那我……”

  “可以去客厅等,”贺丞逸说,“WIFI密码要吗?”

  “怎么,无聊了?”他并未回头,却捕捉到了背后这个小偷窥者。

  邹瞬立刻站直了:“我……我是怕你无聊嘛,来找你说会儿话。”

  隐约能听到厨房里传来的声音。邹瞬在客厅转了一圈,蹑手蹑脚跑过去偷看。

  贺丞逸正穿着围兜,站在料理台前熟练地切菜。

  “对了,我听店长说,下个礼拜要把店里的桌椅都换新的?”

  “嗯,”贺丞逸点头,“重新设计了一批。你要看看吗?”

  “这么贴心。”贺丞逸笑道。

  说是聊天,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邹瞬苦思片刻,想起来一件事。

  邹瞬原本是想道歉的,被他这么一说,话全被堵住了。

  就在此时,手机突然振了两下。方默终于回复了。内容很微妙,就一句话。

  “好啊,”邹瞬立刻点头,接着又问道,“……是不是因为上次那件事的关系啊?”

  “我一直想换,拖延症,”贺丞逸切完了菜,转过身来,“算是给我创造了一个行动的契机吧。”

  越想越觉得这推断极有道理。事到如今不难发现,所谓教他做拉花完全就是借口。特地让他来自己家里,总不能只是为了请他喝奶茶再给他做饭。相比邹瞬以往的对象,这已经算是相当有情调了。

  邹瞬开始思考应该在什么时机表白。

  “看来你今天晚上不会回来了。”

  邹瞬一眼扫完,脸再次爆红。

  邹瞬没回过神:“什么?”

  贺丞逸冲他笑了一下,摇了摇头,转过身继续忙碌起来。

  他低着头盯着手机沉思了片刻,一抬头,发现贺丞逸正在看他。

  “朋友?”贺丞逸问。

  “嗯,”邹瞬点头,“我之前都只能吃食堂,没资本挑剔。”

  贺丞逸又回头看他:“你跟家里不开心,是不是因为他们知道你……”

  “是我朋友,”邹瞬终于反应过来,“找我说点废话,没什么事,不影响的。”

  “香菜和葱你都不讨厌吧?”贺丞逸问。

  “怎么啦?”邹瞬问。

  “本来想抱抱你,但有点脏。”贺丞逸说。

  “他们知道我喜欢男人,觉得我变态,要我改正。”邹瞬说,“矛盾无法统一,我就滚了。”

  贺丞逸愣了一下。接着,他不知为何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等我两分钟。”他说。

  邹瞬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他放下手里的东西,又去到水斗旁认真把手洗了一遍,最后走到了自己的面前。

  邹瞬立刻笑了:“别吧,你手上还拿着刀呢!”

  贺丞逸却没有笑。这对他而言很少见,他平日里从来都是面带微笑的。

  贺丞逸还是没说话。

  “你、你说点什么呀。”邹瞬问。

  贺丞逸安静地伸出手臂,揽着他,把他的头按在了自己的肩膀上,然后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脊。

  “没事啦,已经过去大半年了,我都习惯了。”邹瞬小声说。

  “……”

  “还是不要习惯比较好,”贺丞逸松开了怀抱,“你以后如果想家了就来这里吧,我做饭给你吃。给我打个电话就行,我来接你。”

  他心里紧张得很。这个拥抱太礼貌了,他们的肩膀以下完全没有任何接触。除了安慰,在没有别的含义。可对于邹瞬而言,已经足够令人脸红心跳。

  “如果你是我家的小孩,我肯定舍不得让你习惯这种事。”贺丞逸说。

  “会不会……太麻烦了?”邹瞬说。

  “是不是觉得呆在这里挺无聊的,”贺丞逸终于又笑了,“又没什么好玩的,也没人说话。”

  邹瞬愣愣地看着他。

  “我手艺还不错的,”贺丞逸补充道,“不信你待会试试。”

  “我跟你说话挺开心的啊,”邹瞬说,“至少比跟我爸妈说话开心。我心里一直后悔,早知道根本不该告诉他们的。你上次说每个人都会有后悔的事,可我后悔的事好像特别多。”

  “你有喜欢的人?”贺丞逸突然问道。

  “有你跟我说话呀!”邹瞬连忙说道。

  贺丞逸重新走回料理台前,摇了摇头:“但你想啊,回家差不多也是这种感觉吧?怪没意思的。绝大多数人和父母都话不投机。”

  “我有个朋友,他跟我一样。但他发现自己有这种倾向的时候就告诉父母了,现在家里气氛还是很好,”邹瞬说,“我……可能是有点羡慕吧。就想试试看。你说,傻不傻?”

  “不傻,”贺丞逸说,“你要是不说,我们也不会认识。”

  邹瞬做贼心虚,慌张不已:“怎、怎么突然问这个啊!”

  “不然为什么会想要跟父母说这些呢?”贺丞逸说,“你这个年纪,他们总不能逼你结婚。”

  邹瞬哭笑不得的把手机塞回了兜里。

  “又是刚才那个朋友?”贺丞逸问。

  “……对哦,”邹瞬笑了,“我因祸得福!”

  他刚说完,手机又振了一下。还是方默,问他现在情况如何。

  “是啊,”邹瞬笑道,“我去年过年都是在他家过的。”

  “……你们感情很好吧?”

  “嗯,”邹瞬点头,“对了,我说的那个跟父母出柜的,就是他。”

  贺丞逸回头看了他一眼:“看得出来,你很喜欢他吧。”

  邹瞬不好意思了,摆了摆手:“还好啦。”

  贺丞逸点了点头,并未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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