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赐死_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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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 赐死

  沈家是将门,家主沈佳楠是先帝时的一品镇国将军,在对敌族的围剿中立下过诸多战功。

  不过沈季楠并不贪图爵位和官职,在功成名就之后就辞了官,不要钱财,也没接受先帝赐下来的爵位,孤身带着独子沈清予回了江南老家。

  直到沈清予十五岁那年被先帝钦点为新科状元,入朝为官,沈家才再次进入权贵世家的视线范围内。

  沈将军的已故的原配妻子是当今太后的嫡亲妹妹,沈清予是天子的亲表弟,承蒙今上赐爵,封沈将军沈季楠为永宣候,沈清予为永宣候世子。

  今日永宣侯继室夫人的生辰宴。

  沈家刚刚归来,风头正盛,沈季楠封侯和府邸的乔迁都不宜大办,但沈夫人的生辰宴却可以好好的大办一场,广迎盛阳城中的权贵世家。

  沈夫人是沈家的主母,虽不是沈清予生母,但却是将沈清予带大的人,不是亲生胜似亲生,她前几日获封一品诰命夫人,如今正是风光的时候。

  沈家大门的处,门口记载来宾的书生见到来人,下笔的手一顿,不知道该不该将此人的名字写到名册上去。

  “谢谢大人”

  沈家好似并没有给谢家中的任何人送帖子,谢韵这段日子一点行踪都没有,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沈家门前,还带了贺礼过来,还要进去参宴。

  “怎么我不能进”谢韵看着记载家门的书生,面上和善的将手中礼盒放在了桌子上,继续说道“不必写宁安伯谢家,只写谢韵就好。”

  说完,谢韵也不管其他人的目光,大步踏入了沈家大门。

  周围前来登记家门的世家子弟们都退开了几步,生怕离得近了就会与谢韵扯上关系一样。

  谢韵都已经好久没再人前露过脸了,城中早有传言,有的说谢韵被陛下暗中囚禁了起来,有的说谢韵早就被秘密处死,故而谢韵今日出现在这里,属实是惊到了在场的众人。

  这个谢韵看起来还是好好的,没有少胳膊少腿,一点也没有受到什么虐待的样子。

  应该是陛下来得及处置谢韵,不过也该快了,马上就要轮到她了,谢韵估摸着没有几天活头了。

  盛阳城中的权贵们大多是认识谢韵的,但也只是限于最上层的那些人,在官场做官的,有资格参加宫宴的人都是认得的,不混迹官场也不吃喝玩乐的世家子弟们是不认识的。

  这场宴会邀请的人家很多,盛阳城中数得上名号的人家都来了,人一多起来,认识谢韵的就少了。

  谢韵走在人比较少的小路上,这里的宾客不多,偶尔有几个人路过也都是生面孔,并没有人对谢韵出现在这里露出惊讶的神情。

  “倒是稀客,谢大人怎么来了”

  清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谢韵停住脚步,回头看去,凝着沈清予疑惑戒备的眼睛,缓缓道“自然是为沈夫人祝寿。”

  “谢大人出来,可是奉了陛下的命令”

  沈清予

  实在不解谢韵来此为何,沈家也就他本人和谢韵有点交集,其他人和谢韵亦或者是谢家都不相熟,谢韵作何来此

  谢韵垂下眼帘轻笑,把玩着手中的玉坠子,往沈清予的方向走近了几步,dquo谢某现在并无罪状,出行何须要陛下交代,我来此,只是为沈夫人贺寿,没有别的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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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清予蹙眉,神情凝重起来。谢韵这话的意思很明确,她是偷跑出来的,可是,她的脑子是不是有什么毛病,既然跑了不是应该跑远点么来他沈家做什么还这么明目张胆的进来,是什么怕陛下找不到她

  “家母的难得大办一次生辰宴,我不希望有人从中作乱,毁了这场乐事。”

  谢韵笑出声来,眼中晦暗,唇齿呢喃了着沈清予口中的“家母”,冷笑一声道“沈大人不必担忧,谢某真的只是来参宴而已,等宴会结束,我便从哪里来,回哪里去了。”

  说实话,沈清予不信谢韵的说辞,一听就很假,他正准备开口叫人将谢韵绑起来,谁知沈清牧这时气喘吁吁的跑过来,一把拽住了沈清予的衣袖,急道“哥,你怎么跑这里来了,你快点到前院去迎驾,陛下来了”

  “知道了。”

  沈清予深深叹息,看向发愣的谢韵,做了个请的手势,“谢大人也听见了,那就请吧。”

  谢韵点头,顺从地跟着沈清予和沈清牧往前院走去。

  “二公子今年多大了”路上,谢韵眉目弯弯,颇为和善的看着沈清牧,笑着搭茬。

  沈清牧来盛阳之前虽然听过谢韵的大名,但是他不知道面前的人就是传言中的大罪臣谢韵,只当是兄长认识的同僚,故而笑着回话,“十五。”

  谢韵眼中的笑意淡了些,十五啊,原来只比她小了四岁。

  沈清予心里想着事,没管后面两人的对话。

  眼看就快要到了,谢韵凝着手中的玉坠子,拉过沈清牧的手腕,在沈清牧惊讶的目光中,将玉坠子放在了沈清牧的手心上。“二公子若不嫌弃,这玉坠字就送给二公子,当是见面礼了。”

  本来就是那人的东西,送给沈清牧也算是另类的物归原主。

  “啊这不合适吧”沈清牧正想把玉坠子还回去,就见谢韵快步往前走去,与沈清予同行,压根没给他反对的机会。

  谢韵和沈清予走到前堂时,来府中参宴的宾客来来往往,脸上都带着笑,正互相攀谈着,丝毫看不出有帝王驾临的紧绷之感。

  看来这里的宾客并不知道圣驾到沈府的消息。

  沈府的管家一直在这里等着,看见自家少爷的身影就立马迎了上去,急忙覆在沈清予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沈清予回头看了一眼谢韵,示意谢韵跟上,然后便往里面的院子走去。

  穿过几个院落,终于到了沈家夫人寿宴举办的正堂,但是看外面把守的那群禁军,就能猜到是谁在里面了。

  沈清牧被沈清予支开,谢韵则是跟沈清予一同往里面走去。

  堂屋很大,主位上坐着神情冷峻的天子,下面则是沈家夫妇和来参宴的几家位高权重的世家勋贵和主母们。

  谢韵神色如常的走进去,在左右两侧看见了许多熟悉的面孔,他们见到谢韵出现在这里,脸上无一不浮现出略微诧异的表情。

  魏湛就坐在上首看着,哪知谢韵脸上没有半分心虚的表情,进来之后先是看了眼两侧,然后就一直盯着他旁边的沈家夫妇瞧,半个眼神都没有分给他,好像看不见他这个人一样。

  沈清予跪在地上行礼,见身侧的谢韵还在呆呆的看着他母亲那边,他眉头紧皱,伸手拉了下谢韵的衣角,示意谢韵跪下。

  “唉。”谢韵声不可闻的叹息一声,见沈夫人容光焕发,雍容华贵,这才缓缓终于收回了目光,直视主位上的魏湛,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不紧不慢地跪下来行礼。

  在场众人都能看出来谢韵对陛下的不敬和怠慢,瞧着陛下冷漠至极的眼神,他们都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心中默默为谢韵点了根蜡。

  一室寂静中,魏湛冷冷出声,“朕还以为谢卿这么急着从宸王府中逃出来是为了什么要命大事,原来只是为了来参加沈夫人的寿宴”

  谢韵一脸坦荡,回道“臣确实是来沈夫人寿宴的,但不是逃出来,陛下刚刚所言,臣实在听不懂,臣现在尚是无罪之身,不过是暂居陛下的旧居罢了,出入理应自主随心,何来逃跑一说呢。”

  跪在谢韵身侧的沈清予无语凝噎,不可思议的看了谢韵一眼。

  这话,谢韵在他面前说说也就罢了,没想到,谢韵还真敢在陛下面前说出来,简直是不要命。

  满室的臣子都放缓了呼吸,谁也没想到,谢韵在这个时候还敢这么对陛下讲话。

  她可知,现在面对的人已经不再是曾经的宸王,而是大周的天子,一位手中握着朝堂实权的年轻帝王。

  魏湛本人也沉默了几瞬,转头看向旁边的沈夫人,“敢问沈夫人,可有邀请谢大人来参宴”

  沈夫人木氏眼神冷漠,仔细看去还能看出几分厌恶,她低下头,恭敬地回“并未,沈家从不与谢氏来往,沈府并不欢迎谢家人。”

  “谢韵,你可听见了,这里不欢迎你。”

  魏湛只轻轻抬了下手,旁边的昭意便会意,走上前去,用手中剑鞘抵住了谢韵的脖子,压着谢韵站起来。

  “走了,该回去了。”

  圣驾匆匆来,又匆匆走。

  谢韵被昭意压着走了一路,手腕和胳膊都疼的不行,但这点疼,都比不上她心中的荒凉。

  沈夫人眼中的恨意和厌恶做不得假,谢韵知道沈夫人恨谢家,恨谢昌,但却没有想到,她也恨她。

  甚是连看一眼都不愿,她刚刚盯着沈夫人看得时候,木氏不愿对视,好似看见什么脏东西一样,见到昭意的长剑抵住她的脖颈,木氏的眼里也没有丝毫动容之情,只有冷漠淡然,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不过,她们确实是陌生人。

  谢韵没什么逃跑的念头,这趟出来,只是前几日听见沈清予说起家母寿宴的事,心中意动,想要临死之前看一眼。

  看看生下她,又狠心抛弃她的生母究竟是什么模样。

  魏湛从沈府出去的时候没有避开人群,堂而皇之带走了谢韵,圣驾经过之地,跪了一片的人。

  他策马而来,本欲上马而归,回头却看见谢韵眼中有泪光,整个人像是丢了魂一样。

  最后,他攥着谢韵的手腕,与她一起上了马车。

  魏湛端着在马车里,打量着对面的人,“不是不怕死”

  不怕死的人,还会哭吗

  谢韵好像没有腰一般,滑落在马车内的软枕上,闻言看了眼魏湛,生无可恋的闭上眼。

  “是不怕死,谢韵已经活够了,还望陛下给个痛快的死法,少些痛苦地上路。”

  “哪有那么轻松,朕该将你千刀万剐让你受尽折磨,生不如死你若是想活,就该好好忏悔求饶”谢韵猛地睁开眼,凝着魏湛的眼眸,玩味地嘲讽道“陛下怎么几次三番想要臣求饶,您若是舍不得臣死,大可直说,不用拐弯抹角的暗示。”

  “呵。”魏湛垂眸看她,眼中是决然的杀意,“你既求死,那朕如你所愿”

  沈府的主院中,沈季楠处理好前院的宴席事宜,便回来陪着妻子,看着自家夫人在窗边出神,他走上前去握住了她的手,无奈道“今日是你的寿宴,不出去热闹一下,看看各家送来的礼物,怎么又躲在这里伤神。”

  “有些心绪不宁罢了。”木氏心中伤感,想对对着丈夫笑一下作为安慰,但是她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你可是在想今日宴上,谢家的那个孩子”沈季楠试探的问道“她便是你当年”

  “不,她不是。”木氏坚定的说。

  “我看那个谢韵,眉眼间确实与你有些相似,年纪也对得上,你怎么如此确定不是她呢,万一弄错,可不是要后悔莫及了。”

  木氏摇头,眼眶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一滴滴落下,她哽咽道“谢昌知道我嫁与你,怕我回去报复,与谢家鱼死网破,他是定然不敢让我知道那个孩子身死的消息。

  谢韵不过是他找来应付我牵制我的赝品罢了,孩子出生的时候,我看了一眼,她、分明是个女孩。”

  谢韵是男子,当然不可能是她的孩子,谢昌以为她不知道孩子的性别,所以才找了个假的养在家里罢了,而且以谢昌的性情,是不可能对孩子那么好的,还将人培养到东宫谋臣。

  沈季楠叹息,心疼地将木氏搂在怀里,“婉娘,放心吧,你的仇用不了多久就要得报了,谢韵犯了重罪,陛下不会饶了她,也不会放过谢家,用不着咱们出手,谢家已经完了。”

  谢韵被昭意压回了宸王府,进门之前,她看见魏泽在不远处看着,她回以一笑,跟着昭意进了门。

  魏泽从谢韵眼

  中看到了告别,他再也忍不住,不顾身后侍卫的阻拦,冲到魏湛面前,“陛下,兄弟多年,我自认为,从未有过对不住你的地方,就当是我这个做兄长的求你。”

  魏泽跪下,弯腰叩首,“求陛下,放谢韵一命。”

  “皇兄不必求我。”魏湛让禁军统领将人扶起,翻身上马,神情冷漠,“是她自己不想活。”

  他策马回宫,夜幕降临前,宣了沈清予进宫。

  白日里发生那么一遭,沈清予以为魏湛叫他过来是为了问话,没想到就是只是代笔写一道圣旨而已。

  更没想到,这封圣旨内容,竟是赐死谢韵。

  沈清予看着写好的圣旨,坐在在书案前沉默不语。

  御前内侍走进来,手中端着托盘,托盘上是一条白绫和一小壶酒,内侍将东西放在沈清予面前,然后便退下了。

  “明日念好圣旨,你便告诉她,这杯毒酒喝下去没有痛苦,会安然的送人上路。”魏湛坐在龙椅上,一边看着奏章一边说道“等她喝完,你就”

  沈清予听着天子的吩咐,越听越是心惊,知道这“毒酒”的药效后,他看了魏湛好一会,试图从魏湛脸上看出什么情绪,但可惜什么也看不到。

  “陛下怎么确定,谢韵一定会选毒酒”万一谢韵选了白绫,岂不是白费了这么用心的安排。

  “她会选的,你只管照朕吩咐的去做就是。”魏湛笃定地说。

  谢韵她怕不仅疼,还无比在意容貌,绞刑的死状惨烈,面目狰狞,所以她定然会选毒酒。

  这夜,谢韵没有睡。

  她坐在石阶上,看了一夜的月色,她不睡,昭意也不能睡,肯定要陪她一起看。

  “昭意,明日我死后,你会帮我收尸么”

  昭意轻叹一口气,嘴角挂着浅笑,“这要看陛下怎么吩咐了。”

  如果陛下没有特意吩咐将谢韵的尸体怎么样的话,她应该是会为谢韵收尸的。

  “谢大人现在还有心情赏月,是不怕死么。”

  “也有点怕,不过,就算是活着,也不知道在活什么。”

  谢韵想起沈夫人,想起为她惨死的乳母,最后只余一声叹息。

  连亲生母亲都盼着她去死,这世上还有什么理由是值得她活下去的呢这世上没有人会全心全意地惦念着她。

  元娘心中始终记挂着青梅竹马的霍修竹,对她是感激。魏泽不想她死,但更看重的是先帝的嘱咐,不然也不会放弃帝位,不愿给她报仇。乐窈还有指腹为婚的夫婿在等着她,就算待在她身边,也每天都在盼望着回家。

  这世间没什么意思,还是去死吧。就是有些对不住乳母,辜负了乳母舍命相救的情谊。

  望下辈子投生在安稳正常的人家,会有真正的家人在世上作伴,全了这一世的遗憾。

  月色柔和,清浅动人,谢韵和昭意就这样看了一夜,直到天光大亮,宸王府的大门被扣响。

  沈清予领着一对禁军走进来

  。

  谢韵走到沈清予面前,了然的看着沈清予手中的圣旨,平静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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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清予神色复杂的看着谢韵,展开圣旨宣读。

  谢韵的神色本还正常,预备坦然赴死,直到听见沈清予念到谢家全族流放全州,才终于忍不住了,她不可置信地盯着圣旨,缓缓直起腰身站了起来。

  “谢韵跪下听旨你怎敢站着”沈清予还没念完,就见谢韵站起来,气势汹汹的朝他走过来。

  沈清予身后的禁军站得有些远,所以并没有即使拦住谢韵,眼睁睁地看着谢韵将圣旨从沈清予手中抢走才反应过来,正要走上前拦住谢韵,却见昭意示意他们退下。

  昭意有职位在身,是禁军副统领,所以禁军们在看见她的手势之后便都退下了。

  “流放全州”谢韵眯着眼睛,神状似疯地重复了一遍圣旨上的内容。

  全州是谢氏族地,流放路途不过几百里,这就跟没有流放一样,压根死不了人,就连体弱的女眷都能承受得住。

  唯一的惩罚不过是夺了谢昌宁安伯爵位而已,连家产都没有全部罚抄,谢昌甚至还能在全州安享晚年,过着悠闲自在的日子

  如果她这么多年的部署就只是为了这么个儿戏的结果,那她究竟为何去死

  明明有好几家都被流放了的,为何为何谢家得以保全是她做得不够绝,还是魏湛太心软

  “死到临头,你还要发什么疯。”沈清予也顾不得念圣旨,直接让内侍将托盘承到谢韵面前,“白绫还是毒酒,谢韵你自己选,不要耽误大家时间。”

  “哈哈”谢韵大笑,将圣旨仍在了地上,抬步从明黄的圣旨上踩过,走到了内侍前面,看着托盘上的白绫和毒酒,眼中阴沉冰寒。

  “魏湛这么妇人之仁,不知先帝九泉之下可会后悔将皇位传给他居然只是流放而已,谢家有我谢韵在,怎么着也是个满门抄斩吧。”

  “住口,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岂是你能说出口的”

  “将死之人,有何不能说。”

  说罢,谢韵拿起白绫,在沈清予震惊的目光下,徒手撕裂。

  转而又拿起毒酒,全部倒在了那道圣旨上,将圣旨上的字迹都模糊掉了些许。

  沈清予“”陛下没说过,发生这种情况要怎么办。

  早朝已散,但二品以上的大臣却并没有离开,议事的地方从上朝的承明殿换成了勤政殿。

  又要到了水患频发的季节,朝廷须得提前做好水患到来的准备,将带领各州县抵御水患的大臣敲定下来。

  柳太傅坐在君王下首最近的位置上,看着历年水患防治的书册,缓缓说着自己的看法。

  一言毕,未等君王发话,外面就传来了禁军急报的通传声音。

  能在这种时候上报的,估计是什么等不得的急事吧。

  魏湛让侍卫进来,示意侍卫有什么事直说就行。

  “陛下赐谢氏长子自尽,方才沈大人派人来回话,谢韵在宸王府撕了白绫,倒了毒酒,不肯伏诛,现在沈大人已经将人带进了宫,请示陛下处置。”

  此言一出,下面两侧的朝臣均是面面相觑,脸色各异。

  魏湛眉心一跳,但面色不改,“让沈清予回去,带谢韵进来。”

  霍修竹从席位上走出,站在龙椅下方行了一礼,道“君要臣死,哪有臣子不肯就死的道理,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谢韵蔑视天恩,忤逆犯上,理当重刑处死,以儆效尤。”

  他说话间,谢韵已经被昭意推着后背带了进来。

  谢韵眼含嘲讽,笑得极为不屑,“霍将军可真是义正严词啊,说得好,说得好”

  霍修竹见谢韵站的笔直,迟迟没有下跪行礼,冷眼呵斥道“谢韵你还不跪下,陛下面前,岂容你放肆。”

  “你说话声音这么大干什么,你不能放肆,又不代表我不能。”谢韵以余光看着霍修竹,嘴角微勾,“毕竟和陛下睡过的人,又不是你。”

  “住口”霍修竹从门口的侍卫身上拔出一把刀剑,直抵谢韵的心口处,看向上面的帝王,声音发狠,“陛下,谢韵既然不跪,不如就断了她一双腿,让她再也不用跪。”

  “陛下还没说话,你就这么急着狗叫,怎么,你羡慕了,不过,也确实是挺让人羡慕的呢,陛下如此勇猛,臣此生尝过如此美色,必然回味无穷,不敢忘记。”

  “你”

  霍修竹气的胸膛剧烈起伏,咬紧了牙关,看着谢韵的那双眼中仿佛能迸发出实质性的刀子一样。

  元娘就算待在他身边,也是每日心神不宁的,变着法的打听谢韵的消息,只要谢韵死了,这一切就结束了,时日一长,元娘总有一天会忘记她。

  魏湛脸色已然能黑得滴墨,他眼中冰寒瘆人,双眸如深渊一般看不到底,“朕看,赐你一死确实有些不当,死这个惩罚对你来说实在是太轻松,朕该让你生不如死才对。”

  “臣也不是不肯死的,本以为陛下会让谢家陪着臣一起下去呢,黄泉路上没人陪伴,孤身一人上路有什么意思。”谢韵笑得嚣张,说话也嚣张。

  下面的大臣们有好几位都在频频蹙眉,这等狂妄之徒,陛下必不能留她性命,确实该重刑赐死,以儆效尤。

  霍修竹已然要忍不了,他将长剑架在谢韵的脖子上,手腕轻轻一动,一道薄薄的血痕就在白皙的颈间浮现。

  “修竹,退下。”魏湛从龙椅上站起,一步步走下来。

  霍修竹咬牙切齿,虽有不甘,但也收了长剑,推开几步。

  谢韵看着魏湛一点点靠近,她凝着他的眼睛,突然笑出了声,“陛下是要亲自动手么。”

  两人相对而立,魏湛神情莫测,对着众人吩咐道“今日到此为止,都退下,关上殿门,没朕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大臣们不敢耽搁,生怕晚了一步就牵连到自己头上,一个个腿脚飞快地往外走

  ,几息之间,殿中的大臣和宫人就都退了出去,殿内的“砰”一声合上,阻隔了外面的最后一丝光线。

  殿中静的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四目相对,一个冷酷阴鸷,一个笑意虚假。

  dquo见君不跪,是大罪。”魏湛的手搭在谢韵的肩膀上,一点点收紧,用了些力气往下压。

  肩膀上有痛意传来,谢韵吃痛,但咬牙挺着,“谢韵犯下的大罪多了,也不差这一件。”

  “但朕要你跪,你便必须得跪。”

  魏湛走到谢韵身后,膝盖顶着谢韵的腿窝,手掌扣着她的肩膀,只需一下就让谢韵跪了下去。

  膝盖磕在地面上,很痛,但没有心痛,只要想到谢家还在苟延残喘,谢昌还能安度余生,她的心就钻心的疼。

  谢韵跪了下去,她双手撑在地上,因为魏湛整个人笼罩在她背上,压得她直不起腰,这样的姿势,好像是魏湛将她抱在怀里一样。

  “这么多人在,你还敢当着朕的面重提之前的事,谢韵,你不仅不怕死,也不怕折辱是吧,不受点苦头,永远也学不乖”

  大手扣住了掌下的细腰,有些用力地抓着。

  谢韵回,“天生骨头硬的人,受多少苦头也是学不乖的。”

  “只是没调教好罢了。”

  魏湛刚刚在说什么玩意

  谢韵察觉不对,猛地转头,对上魏湛已经被晦暗之色浸染的眸子,看出他眼中的掠夺之意,她睁大眼睛,讽刺地笑了。

  扭动身子从魏湛身下逃出来,谢韵直接坐在了地上,抬手勾住了男人的脖子,轻声开口“原来如此陛下坐上了皇位,想要什么还需犹豫么,若是想要,直接动手就是,何必说这么多没用的废话。”

  魏湛没说话,也没反驳。

  “你还真的在想这些,魏湛,从前是我看错你了。”谢韵气的胸闷,怎么也没想到魏湛会在这个时候思维跑偏。

  “朕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魏湛板着脸继续道“这都是惩戒而已,莫要扯些别的。”

  “哦。”谢韵扯扯嘴角,眼中嘲讽,“既然不是这个意思,那还请陛下赐臣和谢氏一族一起上路,让我们一家人整整齐齐地下去。”

  “你想得美,死算什么,让你死了就是便宜你了,朕已经改变主意,你得活着,受尽折磨的活着”

  谢韵“”罢了,那她暂且多活一段时间。

  魏湛起身,拽着谢韵的手腕将她从地上拉起来,大步往勤政殿后面的寝殿走。

  勤政殿里面有一个给帝王作为临时休息的床榻,谢韵就是被魏湛甩在这个床榻上面。

  来不及挣扎,高大的身躯就笼罩下来,将一双纤细的手腕摁在头顶。

  谢韵看着魏湛扯开她腰上的带子,她手腕挣扎两下,这点力气连让魏湛用三分力都不到。

  谢韵瞪着眼睛看他,“你先放手。”

  “雷霆雨露,俱是天恩,你哪有说话的余地。”

  “又没说不配合,陛下按着我有什么意思。”

  魏湛扯完谢韵的外裳,又开始扯他自己身上的,但手上没动,一点没有放手的意思。

  看他单手解衣有些笨拙,谢韵嗤笑出声,“陛下应该不会吧,要不你放开我,我教教你啊”

  一只手确实不方便,魏湛拿起从谢韵腰上解下来的带子,将这双纤纤细腕结结实实地绑在一起,双手杵在床边,目光阴狠的看着谢韵,“闭嘴,朕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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