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权淼在走廊里将舅甥后两句话听了个全，因此见楼云忱出来，立刻迎上去，好奇道：“少将，咱们不回队里吗？”
楼云忱知道自己这个副官是爱玩的，哪怕不知道他和方时闻的谈话，光是凭最后一句也能想入非非。
以往权淼没在工作上出过纰漏，放在联邦将来不说成大器，也有个不错归属。
那是以往。
今时不同往日，他要在帝国扎根，就得连带手下人先夹起尾巴老实会儿，尤其是权淼。
楼云忱眉梢一扬，似笑非笑道：“那你说咱们现在去哪？”
权淼兴奋起来，顾及还在总统府，声量放轻：“我知道几个好玩的地方，少将要去吗？就是这时间太早，去了人家没开门。不过没关系，我有熟人，能提前入场。少将，你看看要不要我安排安排？”
楼云忱装模作样沉思几秒，放开玩似的：“说说哪几家店？我听听看。”
权淼更兴奋了。从跟在楼云忱身边开始，他就没见过对方在私生活方面放肆过，不知多少俊男靓女铩羽而归。
外人都说楼云忱将军队当做和尚庙修行。他知道不是，是因为国家安危的重担压在楼云忱肩头，让他无法像普通人一样潇洒自在。
很久以前，权淼就想和他说，重担再沉，也要懂得适当放松，免得抗重太久就在压抑中变态了。
权淼没敢说，怕楼云忱让他滚。
这会儿见楼云忱开窍，权淼快要流下老父亲般欣慰的泪水，胆子也大起来，敢垫脚勾着楼云忱肩膀哥两好似的说话。
“市中心凯撒大酒店相隔两条街的地方，有个猎艳酒吧，每晚都会有优质男人出没，这地方选的妙，往前就是大酒店，满足男女需求。”
“在往旁边还有个清吧，可以自己调酒喝。这家老板有情调，开店十年，成就无数情侣。不过说白了，那是完全不怕见光死的优质男女相约的地方。我相信你会有个很满意的夜晚。”
“还有还有，你要是想来个委婉又浪漫的夜晚，可以往前多走两步。有个西餐厅，西餐厅旁边是商场，商场里面有个情侣影院。那影院设计人性化，里面备好好东西，在里面过上一夜也不错。”
权淼说得口干舌燥，没得到半点回应，心里七上八下，小心瞥着楼云忱。
只见对方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神色，不知何时解开军装的第一颗纽扣。
权淼咽了口口水，试图悄无声息地放下胳膊。
被楼云忱察觉到，他扭头看向一脸胆战心惊的副官，笑容和煦道：“怎么不说了？”
权淼苦着脸：“少将我错了。”
“哦？”楼云忱对打招呼的人轻轻颔首，继而快步往总统府外走，分神般看眼苦瓜似的权淼，“错在哪里了？”
权淼心想，我也不知道错在哪里，但你的表情告诉我，我确实做错了。
权淼心一横：“身为你的副官，我不该在你辛苦伏案写作战计划时候出去花天酒地，更不该试图将这地方分享给你。”
楼云忱煞有其事点头：“认错的挺干脆，但是点不对，回头手写份三千字检讨给我，好好反省。”
话音刚落，他拉开车门坐进去，等如丧考妣的权淼一并坐上来，吩咐司机：“去队里。”
权淼更丧了，敢情刚才楼云忱是在找茬啊。
“你刚说的那几个地方，我记下了。”楼云忱又说。
一句话让权淼原地复活，扭头眼睛发光地看着他：“您约了人？”
楼云忱看着车窗外飞快倒退的梧桐树，被车速过快的玻璃窗磨成百变水彩画，唇角笑意还未散开：“你不是知道谁在凯撒大酒店吗？”
权淼面容扭曲地转身坐好，心里天崩地裂。
简直不敢想楼云忱和贺准出现在那几个地方的画面。
真让旁人看见，他俩没事，旁人得先怀疑自己是不是眼睛劈叉了。
权淼被自己脑补雷得外焦里嫩，很想问问楼云忱怎么想的，到底没那个胆子，缩在副驾驶座，急得抓耳挠腮。
楼云忱在想早前看过的贺准资料。
他以为贺准打仗出色，又擅长与海盗打交道，是在联邦之外的地方长大，被帝国皇帝慧眼识珠拉入阵营，哪知贺准竟是个联邦人。
生于联邦首都，长在首都，毕业后在一家贸易公司当高管，直到五年前消失匿迹。
这份资料和贺准在他面前展露出来的信息有很多不符。
谁家高管对联邦各地情况熟悉的如数家珍？出差也不可能特意了解这些。
除非有人刻意将贺准的经历抹平捏造，那是谁？
楼云忱发觉越是想知道贺准，越是陷入迷雾里，这个人仿佛是个神秘本体，让人无从查证。
不过这不烦恼，他今晚或许能窥探一二。
晚六点，太阳还挂在西边没落下，满天晚霞艳如春季粉桃，夏季燥热余温未散，却在晚风骤起里让万物得以喘息。楼云忱自办公室出来，见权淼谨小慎微地站着，仿佛上好色的雕塑。
他感到好笑：“你在这做什么？”
“回少将，我想将功补过，陪您去见客。”权淼如实说。
这大半天的时间让权淼反复扪心自问，能放心让楼云忱去那种地方见贺准吗？
不能。
贺准为人固然有原则，又像个捂不化的冰疙瘩，可他莫名觉得楼云忱真碰上去，不见得能落得好。
不是说贺准肖想他家少将肉体，就直觉两人见面被看见会出事。
国会决定让楼云忱联姻的事还没公开，权淼不想楼云忱被说三道四，本身打了败仗就惹得民众不满，这时要传出楼云忱私下见贺准，还不知道会怎样。
楼云忱明白权淼一片好心，却不留情面道：“不用。你跟着去不方便。”
权淼急了：“哪里不方便？少将，网上怨声连片，你这样会被骂得更惨。”
“他们愿意骂就让他们骂去，网络喷子都快职业了。”楼云忱说。
喷子这种东西从几千年前网络发达时候就存在，流传至今也算是种传承。
有名在外的，有几个不被骂的？就是骂的轻或重的区别。
“再说了。”楼云忱说着进了更衣室，回眸含笑道，“我见心上人，你跟着像什么话？”
糊弄他舅的谎话，被他用来再糊弄副官，也算圆谎。
权淼目瞪口呆，傻愣愣地看着楼云忱关上门。
几分钟后，黑裤白衬衫棒球帽的楼云忱出来了。
权淼看着打扮得丝毫不像二十八的男人，迟疑道：“少将……”
“你看我这身适合去那家清吧吗？”楼云忱展开双臂，又用细白手指向上推了下帽檐，勾唇笑着问。
权淼到嘴边的话全忘了，只顾点头。
出淤泥而不染的漂亮清纯，脱去军装的束缚，楼云忱像是未经尘世染指的山间精灵。
“那就好。”楼云忱轻声呢喃走远，“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啊。”
晚七点半，楼云忱站在权淼说的那家清吧外面。
透过巨大的玻璃落地窗，能看清楚里面。
市中心的绿化做得很好，街两边的香樟树上面挂着星星点点常亮小彩灯，五光十色投射在店面及来往人身上。
楼云忱在树下没急着进去，搜索脑海里那张熟悉到几乎闭着眼能画出来的脸。
或许是他来得太早，清吧里面没多少人，让他一眼看见站在吧台忙碌的高大男人。
男人穿着黑色衬衫，纽扣扣到最上面那颗，不肯多露一丝肌肤，又因调酒解开袖扣，并不将其挽上去，任由微敞袖口随着慢条斯理的动作轻轻摇曳，那片获得光明的肌肤便似若隐若现的勾人妖精，让人忍不住揭开，触摸更多。
吧内微暗暖黄灯光打在男人深邃立体的五官上，让他似与生俱来的冷意仿佛寒峭陡遇暖阳，却没能彻底暖化，生出些彻骨的疏离感来。
手掌宽大，指节分明，取过高脚杯的手法很熟练，微垂眼眸将调好的酒倒入其中，又取过一片薄荷叶做点缀。
做完这些，男人迈着包裹在黑色休闲裤里面的长腿走到灯光更亮的地方坐下，正面朝楼云忱所在的地方。
楼云忱心提上来，突然不想被发现他在偷看。
几秒后，他觉得自己想多了，从始至终男人没有抬过头，似乎因为被关注太多，早已成习惯。
楼云忱说不清心里那抹惆怅怎么回事，目光依旧盯着男人。
坐在懒人沙发里面的男人依旧挺直腰背，尝了口酒后放下杯子，抬手扣扣子。
楼云忱眯起眼，画面太具有观赏性，让他生出想要拍照留念的冲动。
真是糟糕。
每次碰上贺准，他都有控制不住的奇怪想法，怪异的是他没觉得哪里不对，反而生出本该如此的理直气壮来。
贺准。
他将这个名字在唇齿间磨碎好几次，似乎想要从中品出个所以然来。
叮咚，市中心那座标志性铜制挂钟敲出准点报声。
楼云忱抬眸看向吧内，措不及防对上贺准狼一般的侵略性眼神，他腰一下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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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云忱知道自己这个副官是爱玩的，哪怕不知道他和方时闻的谈话，光是凭最后一句也能想入非非。
以往权淼没在工作上出过纰漏，放在联邦将来不说成大器，也有个不错归属。
那是以往。
今时不同往日，他要在帝国扎根，就得连带手下人先夹起尾巴老实会儿，尤其是权淼。
楼云忱眉梢一扬，似笑非笑道：“那你说咱们现在去哪？”
权淼兴奋起来，顾及还在总统府，声量放轻：“我知道几个好玩的地方，少将要去吗？就是这时间太早，去了人家没开门。不过没关系，我有熟人，能提前入场。少将，你看看要不要我安排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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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人都说楼云忱将军队当做和尚庙修行。他知道不是，是因为国家安危的重担压在楼云忱肩头，让他无法像普通人一样潇洒自在。
很久以前，权淼就想和他说，重担再沉，也要懂得适当放松，免得抗重太久就在压抑中变态了。
权淼没敢说，怕楼云忱让他滚。
这会儿见楼云忱开窍，权淼快要流下老父亲般欣慰的泪水，胆子也大起来，敢垫脚勾着楼云忱肩膀哥两好似的说话。
“市中心凯撒大酒店相隔两条街的地方，有个猎艳酒吧，每晚都会有优质男人出没，这地方选的妙，往前就是大酒店，满足男女需求。”
“在往旁边还有个清吧，可以自己调酒喝。这家老板有情调，开店十年，成就无数情侣。不过说白了，那是完全不怕见光死的优质男女相约的地方。我相信你会有个很满意的夜晚。”
“还有还有，你要是想来个委婉又浪漫的夜晚，可以往前多走两步。有个西餐厅，西餐厅旁边是商场，商场里面有个情侣影院。那影院设计人性化，里面备好好东西，在里面过上一夜也不错。”
权淼说得口干舌燥，没得到半点回应，心里七上八下，小心瞥着楼云忱。
只见对方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神色，不知何时解开军装的第一颗纽扣。
权淼咽了口口水，试图悄无声息地放下胳膊。
被楼云忱察觉到，他扭头看向一脸胆战心惊的副官，笑容和煦道：“怎么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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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楼云忱对打招呼的人轻轻颔首，继而快步往总统府外走，分神般看眼苦瓜似的权淼，“错在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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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云忱煞有其事点头：“认错的挺干脆，但是点不对，回头手写份三千字检讨给我，好好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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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淼更丧了，敢情刚才楼云忱是在找茬啊。
“你刚说的那几个地方，我记下了。”楼云忱又说。
一句话让权淼原地复活，扭头眼睛发光地看着他：“您约了人？”
楼云忱看着车窗外飞快倒退的梧桐树，被车速过快的玻璃窗磨成百变水彩画，唇角笑意还未散开：“你不是知道谁在凯撒大酒店吗？”
权淼面容扭曲地转身坐好，心里天崩地裂。
简直不敢想楼云忱和贺准出现在那几个地方的画面。
真让旁人看见，他俩没事，旁人得先怀疑自己是不是眼睛劈叉了。
权淼被自己脑补雷得外焦里嫩，很想问问楼云忱怎么想的，到底没那个胆子，缩在副驾驶座，急得抓耳挠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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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到好笑：“你在这做什么？”
“回少将，我想将功补过，陪您去见客。”权淼如实说。
这大半天的时间让权淼反复扪心自问，能放心让楼云忱去那种地方见贺准吗？
不能。
贺准为人固然有原则，又像个捂不化的冰疙瘩，可他莫名觉得楼云忱真碰上去，不见得能落得好。
不是说贺准肖想他家少将肉体，就直觉两人见面被看见会出事。
国会决定让楼云忱联姻的事还没公开，权淼不想楼云忱被说三道四，本身打了败仗就惹得民众不满，这时要传出楼云忱私下见贺准，还不知道会怎样。
楼云忱明白权淼一片好心，却不留情面道：“不用。你跟着去不方便。”
权淼急了：“哪里不方便？少将，网上怨声连片，你这样会被骂得更惨。”
“他们愿意骂就让他们骂去，网络喷子都快职业了。”楼云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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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名在外的，有几个不被骂的？就是骂的轻或重的区别。
“再说了。”楼云忱说着进了更衣室，回眸含笑道，“我见心上人，你跟着像什么话？”
糊弄他舅的谎话，被他用来再糊弄副官，也算圆谎。
权淼目瞪口呆，傻愣愣地看着楼云忱关上门。
几分钟后，黑裤白衬衫棒球帽的楼云忱出来了。
权淼看着打扮得丝毫不像二十八的男人，迟疑道：“少将……”
“你看我这身适合去那家清吧吗？”楼云忱展开双臂，又用细白手指向上推了下帽檐，勾唇笑着问。
权淼到嘴边的话全忘了，只顾点头。
出淤泥而不染的漂亮清纯，脱去军装的束缚，楼云忱像是未经尘世染指的山间精灵。
“那就好。”楼云忱轻声呢喃走远，“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啊。”
晚七点半，楼云忱站在权淼说的那家清吧外面。
透过巨大的玻璃落地窗，能看清楚里面。
市中心的绿化做得很好，街两边的香樟树上面挂着星星点点常亮小彩灯，五光十色投射在店面及来往人身上。
楼云忱在树下没急着进去，搜索脑海里那张熟悉到几乎闭着眼能画出来的脸。
或许是他来得太早，清吧里面没多少人，让他一眼看见站在吧台忙碌的高大男人。
男人穿着黑色衬衫，纽扣扣到最上面那颗，不肯多露一丝肌肤，又因调酒解开袖扣，并不将其挽上去，任由微敞袖口随着慢条斯理的动作轻轻摇曳，那片获得光明的肌肤便似若隐若现的勾人妖精，让人忍不住揭开，触摸更多。
吧内微暗暖黄灯光打在男人深邃立体的五官上，让他似与生俱来的冷意仿佛寒峭陡遇暖阳，却没能彻底暖化，生出些彻骨的疏离感来。
手掌宽大，指节分明，取过高脚杯的手法很熟练，微垂眼眸将调好的酒倒入其中，又取过一片薄荷叶做点缀。
做完这些，男人迈着包裹在黑色休闲裤里面的长腿走到灯光更亮的地方坐下，正面朝楼云忱所在的地方。
楼云忱心提上来，突然不想被发现他在偷看。
几秒后，他觉得自己想多了，从始至终男人没有抬过头，似乎因为被关注太多，早已成习惯。
楼云忱说不清心里那抹惆怅怎么回事，目光依旧盯着男人。
坐在懒人沙发里面的男人依旧挺直腰背，尝了口酒后放下杯子，抬手扣扣子。
楼云忱眯起眼，画面太具有观赏性，让他生出想要拍照留念的冲动。
真是糟糕。
每次碰上贺准，他都有控制不住的奇怪想法，怪异的是他没觉得哪里不对，反而生出本该如此的理直气壮来。
贺准。
他将这个名字在唇齿间磨碎好几次，似乎想要从中品出个所以然来。
叮咚，市中心那座标志性铜制挂钟敲出准点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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