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吃饭
时候已经不早了,赵峥贴完小鱼贴饼,照顾不吃鱼的顾景升简单红烧了个排骨,炒了个青椒肉丝，再捏几只兔子就结束,为了不让长安继续糟蹋粮食，便使唤他：“去叫刚才那个哥哥和妹妹来吃饭，别怕他们，都是很好的人。”
顾景升的确是个很好的人,没心没肺也没脾气，成日笑眯眯的，待朋友足够真诚，赵峥跟他相处逍遥自在，还挺合得来。
长安犹豫着点点头,跑出去看到兄妹俩坐在树下的石凳上聊天,好奇地往厨房张望，看见长安出来眼睛俱是一亮。
长安朝他们喊了声“吃饭了”，便扭头就跑回厨房，仿佛做了一件刺激的大事，赵峥笑着递给他一双筷子,叫他尝尝鱼肉的咸淡,长安尝过表示可以，这才出锅。
红烧带鱼和红烧排骨的香味早就飘到了院子里,兄妹俩端端正正坐在厨房里的小桌旁,眼巴巴等着长安给他们发碗筷。
带鱼肉质虽糙,却别有一番风味，红烧后汤汁浓厚，鲜美无比，铁锅边上贴的饼又焦又脆，一半浸在汤汁中入味，是天下一绝，顾景升虽没这等口福，但排骨也不逊色，兄妹俩吃得泪流满面:“峥哥，你居然还会做饭！”
“能不会么？”赵峥笑道，“以前有段时间家里忙，我一个人带长安，要给他做饭，他还嫌难吃，爬到树上吃树叶都不肯吃我做的，嚼了大半片咽下去，好说歹说才哄下来喂了半碗饭，为了不让他饿死才练出来。”
细想他当年真是不容易，为了拉扯弟弟，硬是把他一个十多岁的小孩逼成了全能。
兄妹俩碍着当事人在场，只能憋笑。
长安只埋头吃，没有要反驳的意思，毕竟的确是自己做过的事，敢做就要敢认。
十分钟后，赵峥的馒头蒸好了，他起锅将几个瞧不出模样的丑东西单独放一只碗里递给长安:“都是你自己捏的，没人跟你抢。”又将剩下的装大碗里放桌上公用，“没煮饭，蒸了点小玩意儿当主食吧。”
他本来想做甜馒头，可惜时间不够了，只能将就一下。
长安谦虚地把那只碗推给他，认真道:“好看的，给哥哥。”从公碗中夹赵峥捏的小兔子，“丑的我来。”
深明大义，颇有孔融让梨之风。
赵峥无言，接过那碗只能被称作“有形状的面团”的东西。
最后依旧是他收场，全是套路，最简单的套路，偏偏他还得心甘情愿往里钻。
那小白兔每一只都精巧可爱，耳朵尾巴圆润的身体，无一不栩栩如生，要是点上红眼睛和三瓣嘴恐怕能下地跑，顾景升的内心受到巨大冲击，无比震惊:“你居然还会做这个？！”
那双两指断剑的手做这种细致活儿，好比张飞绣花，关羽撒娇。
赵峥道:“哄小孩。”
一句轻描淡写，包含了无数外人不懂的辛酸。
顾景灵捧着兔子舍不得下口，人生观受到冲击，似有顿悟，扭头问她哥:“哥，你会捏小兔子吗？”
“不会。”
“你为什么不会捏小兔子？”
顾景升莫名其妙:“我为什么要会？！”
“可是别人家哥哥都会。”
“别人家哥哥会，就代表你哥要会？吃你的。”
顾景灵被塞了一嘴兔子馒头，只好把话又咽了下去，再次陷入人生迷途。
晚上长安要跟哥哥睡，赵峥没反对，他现在满脑子都是仇家，考虑不了那么多私情，况且他现在心态有点疯魔，长安离开他视线他就焦虑，倒不如就在他怀里才安心。
他们像两只孤独茫然的小兽，彼此只剩下对方，只有靠在一起互相取暖慰藉，确认彼此的存在，才得以生存下去。
赵峥包了伙食，早起煮了锅青菜瘦肉粥，包了虾仁饺子和猪肉饺子，等长安醒来，差不多就可以吃了。
顾景升已经打发走千鹤岛来送饭的人，并通知不用再来，只用送食材就可以了，然后便坐到厨房里乖巧等开饭。
赵峥的手艺把他家所有厨子都比下去了，导致他如临仙境，飘飘将成仙。
这种天天盼吃饭的幸福日子要是一直能持续下去就好了。
长安吃完早饭要去散步消失，迎面就是两双眼睛眼巴巴看着他，问中午吃什么，赵峥说要他点菜才行。
长安想了想道:“螃蟹。”
顾景升失望:“那晚上吃什么？”
长安道:“烧烤吧。”
晚上在院子里架起火堆，边烤边吃，最为惬意。
顾景升很高兴，这个倒不错。
中午果然赵峥蒸了一锅螃蟹，随便炒了两个菜，下了一锅素面当主食，便坐在桌前给长安剥螃蟹肉，剥了两只就停了:“够了。”
长安不满意道:“再来一个。”
“不行。”赵峥道，“多了要拉肚子。”
他在这方面态度十分坚决，长安开始生闷气他也不管。
长安吃完螃蟹肉生了会气，再瞧他在吃饭，便趁他不注意，罪恶的手飞快抓起一只螃蟹往外面冲，小马一样撒欢儿跑了。
“你这个坏小孩！”赵峥怒，跳起来跑出去追，好一阵鸡飞狗跳，到把人拎到手时，螃蟹早就剩壳了。
“不加醋那么腥，你怎么吃的下去。”赵峥嫌弃地抓他回去洗手，“又喝风吃，等下不拉肚子我负责。”
长安垂头丧气，任他摆布，在回别院的时候，眼尖在浓密的草丛中发现了一具尸体。
俩人忙去查看，原来是顾景升之前捡到的小孩儿，闭着眼挺尸，这小孩沉默的很，连名字都不肯说，成日不知道干什么也见不到人，顾景升便喊他富贵，也不拘着他，回来就给饭吃给觉睡，不回来也不去找。
长安一试鼻息脉搏，还没死，只是面容青紫，显然是中了毒，手背上有道青紫印，看样子是被什么咬的。
赵峥皱眉:“这岛上毒虫众多，先带他回去解毒。”
长安点头，这种症状明显的毒解起来反而容易，无须太大功夫。
顾家兄妹去看他们姑父了，别院平日没有仆从，只剩他们三个，赵峥便给他打下手煎药，看着那小孩喝完药，吐了一滩毒血，脸色才渐渐好转起来。
小孩眼睛很亮，却看着他们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赵峥问:“是怎么中毒的？”
小孩这才开口:“被蜘蛛咬了，好大一只黑蜘蛛。”他比划了一下，“拳头这么大。”
长安却面色一变。
赵峥皱眉:“不好解？”
话音还未完，便看见他捂着肚子飞也似的跑了。
十分钟后，长安蹲在茅房里苦命挣扎，赵峥老妈子一样在外面絮絮叨叨:“叫你不要吃那么多吧，你还不信，这种事就应该听哥哥的，哥哥都给你算好量的，能吃怎么会不叫你吃呢？不叫你吃肯定是有原因的，你觉得你有那么强壮么？腿麻吗？”
长安恼，拖长音喊他:“哥哥——”
“行行行，我不说了。”赵峥知道他是让自己闭嘴的意思，投降，“我过会再来看你。”
长安在茅房里独自生闷气，过了片刻后又拉长音喊:“哥哥——”
“来了来了。”赵峥跑过来，“又怎么了祖宗？”
长安道:“腿麻了。”
赵峥只好进去把他背出来:“别下次还要我帮你擦屁？股。”
长安道:“也行。”
赵峥便把他扔下，让他自己靠墙恢复。
那厢富贵已经能坐起来了，长安好心替他盛了碗面条汤喂他，富贵很感动，很少有人这么照顾他了，根据他的暗中观察，这个弟弟好听点说是心性单纯，是个值得信任的人，比那个哥哥好搞多了，再三思索，最后开口道:“我很欣赏你，实不相瞒，其实我是当今……宰相的孩子，我……我哥失踪了，我才出来找他，要他回家继承家业，可是我一个人找不到他，如果你能帮我，等找到他，我让我哥给你加官进爵，封侯拜相，黄金美人，你想要什么都不成问题。”
他想了很久，自己一个人漂泊毫无用处，若是这俩兄弟肯为他所用，成功率会大大提高。
长安望着他，若有所思。
癔症这种病，多是困苦是衍生出来的幻想，他以前给赵娘子打下手的时候也遇到过几个，虽然汤药针灸不能根治，但也能使人心平气和，逐渐接受现实。
于是他摸摸对方的头，便去调安魂汤。
富贵见他如此，也摸不准答没答应，毕竟长安一字千金难买，想了想应该不成问题，便跳下床去找赵峥，趁热打铁一并收了，只有医者不行，还得有个能打的。
赵峥正在准备晚上烧烤的食材，听到有人进来头都不回道:“再等等，天黑吃饭。”
“我不是来找你吃饭的，我是来共商大事的。”富贵严肃道，又把方才话说了一遍。
赵峥停手，回头望着他若有所思，随后超外喊:“长安，长安——”
长安“噔噔噔”跑过来探头:“吃了？”
赵峥拍上富贵的肩:“把这孩子带去好好看看癔症，能治就治，孩子怪可怜的。”
长安道:“在熬了，安魂汤。”
富贵气得要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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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干完活再来，对不起我就是个弟弟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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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朝他们喊了声“吃饭了”，便扭头就跑回厨房，仿佛做了一件刺激的大事，赵峥笑着递给他一双筷子,叫他尝尝鱼肉的咸淡,长安尝过表示可以，这才出锅。
红烧带鱼和红烧排骨的香味早就飘到了院子里,兄妹俩端端正正坐在厨房里的小桌旁,眼巴巴等着长安给他们发碗筷。
带鱼肉质虽糙,却别有一番风味，红烧后汤汁浓厚，鲜美无比，铁锅边上贴的饼又焦又脆，一半浸在汤汁中入味，是天下一绝，顾景升虽没这等口福，但排骨也不逊色，兄妹俩吃得泪流满面:“峥哥，你居然还会做饭！”
“能不会么？”赵峥笑道，“以前有段时间家里忙，我一个人带长安，要给他做饭，他还嫌难吃，爬到树上吃树叶都不肯吃我做的，嚼了大半片咽下去，好说歹说才哄下来喂了半碗饭，为了不让他饿死才练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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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不会捏小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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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想了想道:“螃蟹。”
顾景升失望:“那晚上吃什么？”
长安道:“烧烤吧。”
晚上在院子里架起火堆，边烤边吃，最为惬意。
顾景升很高兴，这个倒不错。
中午果然赵峥蒸了一锅螃蟹，随便炒了两个菜，下了一锅素面当主食，便坐在桌前给长安剥螃蟹肉，剥了两只就停了:“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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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眼睛很亮，却看着他们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赵峥问:“是怎么中毒的？”
小孩这才开口:“被蜘蛛咬了，好大一只黑蜘蛛。”他比划了一下，“拳头这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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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峥皱眉:“不好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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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长安蹲在茅房里苦命挣扎，赵峥老妈子一样在外面絮絮叨叨:“叫你不要吃那么多吧，你还不信，这种事就应该听哥哥的，哥哥都给你算好量的，能吃怎么会不叫你吃呢？不叫你吃肯定是有原因的，你觉得你有那么强壮么？腿麻吗？”
长安恼，拖长音喊他:“哥哥——”
“行行行，我不说了。”赵峥知道他是让自己闭嘴的意思，投降，“我过会再来看你。”
长安在茅房里独自生闷气，过了片刻后又拉长音喊:“哥哥——”
“来了来了。”赵峥跑过来，“又怎么了祖宗？”
长安道:“腿麻了。”
赵峥只好进去把他背出来:“别下次还要我帮你擦屁？股。”
长安道:“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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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厢富贵已经能坐起来了，长安好心替他盛了碗面条汤喂他，富贵很感动，很少有人这么照顾他了，根据他的暗中观察，这个弟弟好听点说是心性单纯，是个值得信任的人，比那个哥哥好搞多了，再三思索，最后开口道:“我很欣赏你，实不相瞒，其实我是当今……宰相的孩子，我……我哥失踪了，我才出来找他，要他回家继承家业，可是我一个人找不到他，如果你能帮我，等找到他，我让我哥给你加官进爵，封侯拜相，黄金美人，你想要什么都不成问题。”
他想了很久，自己一个人漂泊毫无用处，若是这俩兄弟肯为他所用，成功率会大大提高。
长安望着他，若有所思。
癔症这种病，多是困苦是衍生出来的幻想，他以前给赵娘子打下手的时候也遇到过几个，虽然汤药针灸不能根治，但也能使人心平气和，逐渐接受现实。
于是他摸摸对方的头，便去调安魂汤。
富贵见他如此，也摸不准答没答应，毕竟长安一字千金难买，想了想应该不成问题，便跳下床去找赵峥，趁热打铁一并收了，只有医者不行，还得有个能打的。
赵峥正在准备晚上烧烤的食材，听到有人进来头都不回道:“再等等，天黑吃饭。”
“我不是来找你吃饭的，我是来共商大事的。”富贵严肃道，又把方才话说了一遍。
赵峥停手，回头望着他若有所思，随后超外喊:“长安，长安——”
长安“噔噔噔”跑过来探头:“吃了？”
赵峥拍上富贵的肩:“把这孩子带去好好看看癔症，能治就治，孩子怪可怜的。”
长安道:“在熬了，安魂汤。”
富贵气得要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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